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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正谲诡4（第2页）

“还好，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顾长俞想了想，又道：“就是园里本没几棵树，我见他们连地都翻了好些，不如趁此机会我叫人来多种些树，来年景致也好点。殿下可有什么喜欢的？”

林舟渡道：“种什么都好，侯爷肯花心思打理总比不打理好些。”

顾长俞就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那就种梅花吧。殿下可要再吃些？”

林舟渡轻轻摇头。

“嗯，那以后殿下想吃什么，就告诉李管事，让他安排厨房去做。”

林舟渡心中还想着事，就对顾长俞道：“侯爷，蔡启那位子，陛下可有属意的人？”

顾长俞就答：“陛下没提，想来此事还需考虑些时日，或者与柳复光他们商量着来。殿下这么问，可是有什么人选？”

林舟渡就道：“陛下要考虑，也不会考虑太久。对了，今日太傅可去了？”

“殿下说的是何阁老？”顾长俞道，“阁老不曾去，说来我未曾见过阁老，只闻其大名。那日在赐宴上谁都不认识，不然应该多留意一下。”

“侯爷能否请顾大人让何阁老来一趟侯府？”

顾长俞稍愣，眸中闪过几缕思绪，道：“这不是难事。何阁老以前曾教习过殿下，那么殿下和他…应还有情义尚存？”

林舟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侯爷以后若遇着什么难处，可请老师帮忙。”

他刚说完，就闻门外有人通报到：“侯爷，内阁何玹清大人来了。”

林舟渡和顾长俞对视一眼，顾长俞率先向外面道：“随我去迎阁老进来。”

林舟渡便又挑起那根白绫带子，慢慢系在眼前，“侯爷去吧。”

顾长俞见他此举，似是怔了下，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出门和那侍卫去迎何玹清进来。不过多久，门就又开了，何玹清今日休沐，故而穿着常服，他见林舟渡手里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就坐到床沿，问：“祝尘怎的病了？”

“那日吹了些风，有些风寒之症，不碍事。”林舟渡弯弯唇角，“老师还是坐远些好，莫要染上病了。”

何玹清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只是看向顾长俞，“这些日子多亏侯爷照拂祝尘，祝尘虽病了，气色却瞧着比先前好多了。”

顾长俞就颔，“殿下千金之躯，理当好好养护。”

见顾长俞依旧坐在原处，何玹清似是不知如何开口，林舟渡就对他道：“今日府中被翻得一片狼藉，下人们还在收整，暂时只能腾出这间屋，侯爷也没的去处。老师今日来，可是要说蔡启的事？”

何玹清当即明白，也就直言道：“是了，蔡启这一倒台，司礼监和东厂同时出了空缺，今日事刚出，蔡启前脚下了大狱，康进德后脚就到安弘赟府中去了。周家此刻也未必就能坐得住啊！我寻思着，你此番费了一番心思扳倒蔡启，这空出的位子，就真能眼睁睁看着周家夺去吗？”

顾长俞没想到何玹清竟是早已看出了蔡启之事和林舟渡有关，当下便觉着这两人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亲近些，又或许…他们二人早有联络。

“我本还想请侯爷去请老师的，没想到老师同我是一条心思。”林舟渡道，“安家已不足为患，我想着，周家此番必是要拜托东阁那边出手，东阁一旦出手，只怕这人选大抵就落实了。”

“那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何玹清道，“你当知道，周家是什么样的，一个锦衣卫在他们手中才两年，就隐隐有了翻云覆雨之势，若是再加一个东厂，只怕这绳子，连陛下握在手中，心中都未必能安。”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让周家去争。陛下怎就想不到这一点？东阁那边愈是尽力，陛下反倒会掂量。但因着此人是周太后，陛下不会拂了周太后的意思，所以最后，陛下大抵会让周太后推荐的人任司礼监秉笔，至于提督东厂一事，陛下兴许会找另一个秉笔，又或许陛下这次干脆从柳复光手下挑一人来。”

顾长俞一直听着，此时就问：“如此说来，陛下此番不会拂了周家那边的意，只是陛下到底还是要选一自己信任的人去提督东厂。那既是这样，只怕这人选我们阻止不了。顾家向来不涉宫内之事，又同十二监无甚往来，且就算有，父亲也从不在此种事上说话，就算说了，只怕陛下也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