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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岛上见闻（第1页）

珀利恩望着眼前的萧条景象不免叹了口气。

坦白说，珀利恩本来就对这个荒岛不抱希望，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脚下踩的，比起土地，沙地或许是更合适的形容。大块大块的褐色岩石暴露在地表，估计这就是名字的得来。

这是一片不毛之地，更令人悲哀的是，岛上的居民甚至不被允许离开。

“第一位神就降临在这样的地方······”珀利恩皱了皱眉。新生的神没有记忆与神力，以人类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这也就意味着，与人类一样脆弱。在珀利恩得到的隐秘知识里，不乏有新神还没等到侍者就夭折的案例——这代表至少这个纪元里，这位神不会再降临了。

虽然延续世界并不需要所有神都降临，但作为众神的侍者，珀利恩不希望第一位苏醒的神就出了意外。名册只能启示神降地，至于该怎么找到神，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神陨落了，名册对应的一页会变成灰色，”珀利恩再次打开名册，尽管第一页仍是空白一片，但闪耀的金色依旧耀眼。“这说明神一切安好。”想到这里，珀利恩不再犹豫，决定找个本地人打探一下情况。

“这位老先生等一下，”珀利恩随手拦下了一个经过的行人。从衣着上就能轻易分辨是不是本地人。因为没有旅行商人愿意来这里贸易，岛上的居民生活所需基本上全来自于这个小岛。岛上能做衣服的，只有一种叫做莫伊草的植物——一种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小草，甚至能在船上的甲板缝里芽。这种草的纤维感很强，还不容易染色，很少有人会用来做衣服。显然，褐岩岛的居民没得选。

“干嘛？没有要紧事的话就让开。”行人不耐烦地想绕过去，从他脸上的疲惫可以看出他刚刚结束了港口的劳作。褐岩岛上就大多数的工作岗位都是港口提供的，也是岛上与外界的唯一交互处。珀利恩对于这样的态度一点都不意外。

褐岩岛的居民被外界视作罪人的后代，甚至连离开都不被允许，岛上的人对外来者的态度可想而知。但另一方面，要想得到外界的些许珍贵物资（当然了，珍贵仅仅是对褐岩岛来说），在港口与外来者打交道又是必不可少的一件事。不论如何，只要是来港口工作的岛民，多少还有交流的余地。

“其实我是一个，嗯，宝藏猎人，”珀利恩无奈地选择了最可信的说辞，“想来这里寻找有没有失落的珍宝。好心人，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本地的传闻吗？越反常的越好。”说罢，珀利恩摸出了两枚王国银币，向对方示意了一下。

“回去吧，宝藏猎人，”没想到对方并不买账，“这里的遗迹都是过去的监狱，宝藏是没有，你要是想要骨头，”行人嗤笑了一声，“倒是有很多。”

珀利恩愣了一下，对于问点当地消息来说，就算是几枚铜币，应该也是绰绰有余的。正当行人就要离开时，珀利恩才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王国的货币，对于褐岩岛居民根本没用！

因为资源的贫乏，岛上居民间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港口倒是有些王国士兵驻扎，但根本没人敢用，要是遇到贪婪的家伙都算好的，顶多是没了钱；要是遇到正直的王国士兵，搞不好会没命：王国的钱？哪里来的，是不是抢劫了王国的子民！至于有没有证据，很遗憾，对于褐岩岛的居民，只是怀疑罪名就足以成立。

“不好意思。”珀利恩收起了银币，转而拿出了一支精美的钢笔。这一次，原本打算离开的行人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一边讪笑着一边敏捷地把钢笔收入自已的衣兜。“谁说只有金子才算是宝藏？古代的遗迹，是那么肤浅的东西吗？年轻人，叫我老罗德就行。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从小就在这生活，岛上的事儿问我就对啦！”

只要是个褐岩岛人，都是在这长大的吧······珀利恩暗自腹诽，但没有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突破口，希望能从老罗德这里听到些有价值的消息。

结果令人失望。

老罗德确实是土生土长的褐岩岛人，但他，或者是所有褐岩岛的居民身上都难以避免的问题，就是与外界脱节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就比如，老罗德告诉珀利恩，在这里港口曾经来过一个钢铁怪物，上面还有王国的士兵，那怪物的吼声可以传得很远。珀利恩费了老大劲才明白老罗德指的是蒸汽动力的新式铁甲舰，虽说是新式舰船，但至少也出现二十年了。

“我是老了，但不傻，”珀利恩试图纠正老罗德的认知，却反被老罗德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在港口干了那么长时间，船是什么样子我一清二楚，那家伙没有帆，还能吼叫，怎么可能是船。”

面对固执的老人，珀利恩只能放弃。

也许是好久没和别人聊天了，老罗德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从王国士兵耀武扬威到如何在沙土里找到植物块茎，老罗德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个痛快。珀利恩明白多半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正打算告辞，却被老罗德的一段描述吸引了注意力。

“你说，你们村庄里的药师有个奇怪的宠物，圆滚滚的，四个蹄子，还有扇子一样的耳朵？”

“可不是，那东西还长了个怪鼻子呢，反正不是岛上的。”

珀利恩表情古怪，大概猜出了那是什么。

在得到了更详细的描述后，珀利恩确定了，那是一头沙萝。

或者说，猪的一种。

珀利恩在王都见到过不少被当宠物养的沙萝。和它们的亲戚不一样，它们很走运地因为小巧的外形成为了贵人的宠物。现在还算少的，珀利恩记得前几年，王都到处都是牵着沙萝散步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农场呢。

正当珀利恩想着这只沙萝是怎么来到岛上时，名册的第一页开始烫，就仿佛在与珀利恩的想法共鸣。

神出现了。这个想法突兀地出现珀利恩脑海。

开什么玩笑。

我在找新神，不是找猪。

该不会？

珀利恩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到底能不能肩负起扶持众神的伟大使命。一只猪，是新神？

还好，名册的指引变得清晰。这只沙萝的命运与新神相交织，而不是神本身。换言之，既然猪不是新神，那么······

“老罗德，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位药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