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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怎么了?”
“是我去得不凑巧吗,怎么这两回到工作室你都不在。”
他干净而平和的声音里有种温暖的质地,让她站在夜色里无端地觉得心口微痛,“……可能刚好我外出了。有事吗?”
“没什么事……同学家自己开了家蛋糕店,我支持生意买了两份布朗尼。你吃吗?……我在你小区门口。”
伍清舒轻吸一口气,“你找地方停车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几分钟后,6濯出现了。
伍清舒从里头按钮帮他开了门,他穿过闸门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
“心情不好吗?”
伍清舒没作声。
他犹豫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跟前,低头看她,“方绍又找你了?”
“没有。先进去吧,你堵门口了。”
上楼进屋,伍清舒放了包,去拆6濯带过来的甜点。
她站在餐桌前,舀了一小勺送进嘴里,巧克力先苦后甜,后续栗子和砂糖带来的甜味像个高浓度炸弹在她口腔里爆炸,她好像耐受不了,放下勺子的同时,眼泪也滚落下来。
6濯一下慌了,却没多余试探,直接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她手掌撑在餐桌边缘,6濯低头挨近她的侧脸,低声地问:“能告诉我吗,怎么了?”
“九年……”她轻声说,“结束了。”
她说那是血肉和骨骼相连,切分有多痛苦,他无法说“那可以想象”,他想象不了没经历过的事,而正在经历的是心口闷痛,因为她在哭,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除了沉默。
她肩膀抖,哭声压抑,他伸手,掰开了她紧扣在桌沿上的那只手,让她转过身来,他将她紧紧搂入怀里。她眼泪浸湿他胸前的衣服,如果这是海洋,他愿意跟她一起溺亡。
o9
第二天,6濯一早就去了工作室。伍清舒如常来上班,神色平静得仿佛昨晚的伤心未曾生过一样。
但他也敏锐觉察,她由来郁郁寡欢的特质似乎消散了几分,人变得轻松了许多——长痛和短痛真那么难选吗,好像也不见得。
年末临近新一届书展开幕,一切都又忙起来。
29号那天晚上,6濯在场馆里帮忙布展,他站在人字梯上张贴海报,伍清舒在下方递无痕胶。
“后天什么安排?”他问。
“没什么安排。在家打游戏。”
“加我一个?我把手柄带过去。”
“随便你。你乐意吃外卖的话。”
6濯笑了一下。
年末的最后一天,6濯照旧陪着伍清舒在场馆里忙碌。
将下班时,伍清舒过来对他说,“晚上出去吃饭。青棠订的位,她去不了了。”
“怎么去不了?”
“我怎么知道,问你哥去。”
五点半,两人准备离开。
伍清舒被叶青棠拉到一旁,两人嘀咕了两句。
6濯觉察到伍清舒在看他,一副好似怕被他听到的警觉。
出门时,6濯问:“棠姐跟你说什么了?”
“……反正跟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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