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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冰洋脸色臭得吓人，捏紧拳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冷冰冰抛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你别后悔！”

绝不会后悔的，早该如此了。

陈冰洋没有和柳梢去吃烛光晚餐，离婚证刚拿，他奶奶就打来电话了。

刚进门就是重重一鞭打在他的背上，陈冰洋呼吸都变沉重了。

“跪下！”

我从来没见过他奶奶发那么大的脾气，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老人，如今气得面目都狰狞了。

“我要你好好照顾橙橙，你是怎么做的，你对得起你爸妈吗，你对得起橙橙吗？！”

“我给你说过无数次，柳梢这种女孩不适合你，你从来不听，她要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喜欢你，她会一出国就嫁给富商吗？冰洋，奶奶这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多少人我看一眼就清楚了，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老人苦口婆心地劝解，眼泪挂在眼角，边说话身子边跟着抖，满是痛惜和遗憾。

“这不是你的想法吗？爸妈的恩情为什么要我来报，当初逼我结婚的时候有人问过我的意愿吗？柳梢不是好人，那季舒橙就是吗？要不是陈家有钱，你觉得她又能高看我一眼吗？”

陈冰洋红着眼眶看向我，里面有愤怒，有抱怨，甚至还有一些委屈......

“高中暑假那次，我亲耳听见她给她朋友说，是因为我家在A城有权有势，她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你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吗，是真的想嫁给我吗？！”

我这才想起那次，

他和奶奶第一回来我家，朋友见我跟着他到处走，还悄悄打趣我，

我不想被她们察觉，才说了这样的话。

“这门婚事是出自你们的意愿，凭什么要我们来买单？况且她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演戏，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苦守一辈子？”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染上了哭腔。

我不知道我随口的一句话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但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能做到在婚姻里忠诚，他为什么不能？

既然那么不想结婚，当初为什么不果断一点直接拒绝？

他伤害我的桩桩件件，就都能用这个当作借口，轻而易举一笔勾销吗？

奶奶似乎很难接受这样的话，抚着脑袋倚在沙发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奶奶，这是我和他共同的决定，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冰洋说得对，这桩婚事我们从来就没有问过他的意愿，是我逼上门才让他柳梢分了手，现在我们不过是让一切拨乱反正，不管我们之后怎么样，我还当您是我最爱的奶奶。”

我上前扶住她，故意说一些讨巧的话。

其实归根结底我还是有些害怕，

陈冰洋能妥协一次，我怕他会妥协第二次，

但我不愿意再在这种妥协的婚姻中委屈自己了。

晚上离开的时候，奶奶逼着他送我回去，

他精神状态一般，车停了好一阵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问我：

“你刚刚说拨乱反正，你觉得这场婚姻是错误吗？”

“那必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