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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并不宽,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果树,不过这树他没见过,也不认得。
再往前开,他觉得有点渴了,早上从接的水已经喝完了,刚好在路边看到一间瓦房,宁桥提着瓶子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估计快八十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正在爬梯子。
宁桥赶紧跑过去:“阿婆,你要干什么啊?”
阿婆似乎是有点耳背,很大声地啊了一声,宁桥又大声地说:“你要干什么啊?”
阿婆这才听清了:“房顶漏雨!上去捡捡瓦。”
宁桥赶紧把自己的水瓶递给阿婆,大声说:“阿婆,我帮你弄,你给我点儿水喝吧。”
说完他就爬上了房顶,帮阿婆把移了位置的瓦重新弄回原位,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没有能漏水的地方,他这才顺着梯子下来。
婆婆的腰佝偻着,一个劲儿地给宁桥说谢谢,宁桥说要点水喝,婆婆直接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屋里:“在这里吃点饭。”
宁桥推辞不过,只能留下,他在堂屋里看了一眼,这三间瓦房很是简陋,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碗,里面有一碗水,他往头顶看了一眼,应该是漏雨漏的,堂屋里还有个架子,上面放着的是一个黑白照片的相框,照片是阿婆本人。
婆婆很快就把饭做了出来,两个人搭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吃。
婆婆一直给宁桥夹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因为是家常菜,所以味道不错。
肉末豆腐,芡汁勾得特别好,浇在饭上,红艳艳的一片。
宁桥吃了一口之后就竖起了大拇指:“婆婆,您做的太好吃了。”
阿婆也笑:“我家里的人都没啦,还要多谢你给我捡瓦,不然家里都要闹水灾了。”
宁桥的筷子停了一下:“您家……”
“儿子媳妇下煤窑,出事了都埋里了,给了点补偿,结果孙子前两年也得病了,钱花光了,人也没了,我也老了,是该解脱了。”
宁桥眨了眨眼睛,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活着对婆婆来说其实是折磨。
一顿饭最后五味杂陈地吃完,婆婆又给宁桥打满了水,又给了他几个苹果。
她把宁桥送到大路上,又朝宁桥挥手,宁桥急匆匆上了车又下来,从车上拿了五十块钱塞进婆婆的怀里,不顾婆婆的推辞,随后开着车走了。
车刚开没多久,向驰安的电话就打来了,这两天他们一天能打十来个电话,说的也都是些有盐无味的话,但谁也没觉得烦,只觉得时间不够多。
“还有五十公里到邱市吗?”
宁桥嗯了一声,情绪不太高,向驰安敏锐地感觉到了,于是他问:“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宁桥把今天生的事情跟向驰安说了一遍,向驰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人各有命,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嗯,我就是一时间有点感触。”
向驰安又说:“以后要吃饭,还是去饭店里。”
从宁桥一离开,向驰安就一直跟他说,不要过于相信陌生人,对于他去老婆婆家里吃饭这件事情,向驰安其实是不太高兴的,他总是觉得宁桥没什么防备心,这样在外面害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宁桥不跟他争论,也愿意听他的话,“你呢,今天做了些什么?”
向驰安这才说:“明天再看看策划案,下周政府约谈。”
“好好吃饭,累了就休息。”宁桥看着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这会儿车多了,我不跟你说了。到了邱市,我再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之后,宁桥专心致志地开车,很快就到了邱市的市区。
宁桥到了市区之后,找路人打听了一下原来邱市的国营大饭店的位置,但他遇到的多数都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人,都说不知道。
饭叔的地图没有详尽到每个店都有记录,所以到了市里他只能问路。
他边走边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到了消息,说那家国营饭店早就改制了,勉强也撑了十几年,但这几年开的馆子太多了,他们也只剩个前国营饭店的名头,生意也不好了,所以已经垮了,位置倒是能告诉宁桥,宁桥按照老爷子说的话,画出了地图。
道过谢之后,宁桥开着车过去,绕了几圈又问了几个人之后,终于是找到了位置,不过那个地方,现在也不是饭店了,是一个家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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