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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浪盯着元铮细长的深眸,唉声叹气:“这沈弄玉实在是,也不知道我那爹妈怎么想的,从哪里给我找来的这未婚妻。”
元铮戏谑:“中书令石家近亲,表兄是当朝驸马,西京富之女,家里有的是钱却也配得起你。”
丁浪嗤笑:“沈家被先皇闲散多年,便是石家,也早耗尽了早年风光,新皇新朝,谋求起复,这几年四处嫁女联姻,却将如意算盘打到我家头上,他沈家要嫁女,我就得娶啊,任性刁蛮,实在不喜,对了,我感染风寒,快给开副药。”
沈弄玉在门口立了半晌,透过门缝瞧见半躺榻上,矜贵懒散闲落古书的丁浪咳嗽数声,心中闷气已极,终于转身走了。
元铮道:“你又何必如此徒伤少女心呢,替你爹娘得罪了石家。”
丁浪摇头道:“你这么心疼咱爹妈,不如你替我娶了她去。”
元铮愣住,将笔放下:“以后这种小病,请你不要叫我,我替你娶,我又不信丁。”
丁浪一晃眼,只瞧见一抹白色留边:“别走啊,下雨天的,我一个人多无聊,陪我说会话!”
刘运进了内殿,已等候多时,丝言在外,也不得孙贵妃召见,许久,婢女来喊,丝言行出来时,面有担忧之色:“刘太医,娘娘在内,请吧!”
刘运是在去翾禾宫路上被请过来的,来了却被孙贵妃晾着半天,嫔妃问病只在外殿,入内是在是与礼不合,深知不妥,便询问道:“娘娘是哪里不适?”
丝言也不作答,只道:“娘娘下不得床,请太医进内给娘娘诊断吧。”
刘运便进入内殿,丝言退出,却想起德严,心里担心四皇子还跪在那里,便告诉彩蝶自己出去一下。
孙贵妃让宫婢拉开围屏,道:“叫刘太医久等了。”
刘运见孙贵妃端坐,不似病相,想起景怡宫之事,心下一惊,赶紧行礼:“臣不敢,娘娘是哪里不适?”
孙贵妃将手伸出,刘运跪立在旁,正要搭脉,孙贵妃出言让众婢女退下,一把抓住刘运手腕,众人只见窗影上两人正襟危坐,似在问诊,似在作答,却不知说些什么。
丝言来到景怡宫时德严已经不在了,见景怡宫罩了灯,便进去,青雨正出来:“你怎么来了?”丝言边替青雨拿衣物边说:“娘娘身体不适,休息呢,我便得了空来了。”又问冯清的情况。
青雨便说已经睡了,两人便坐在台阶上聊分别后的事情,以前就感情深厚,丝言觉得青雨还是没变,一样的简单真挚,听说是主动到景怡宫来的,便忍不住感叹:“你还是没变。”青雨笑道:“你还不是一样。”
兰屏将烛火点上,并不计较身处冷宫,就着茶水将药吃下,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绝和凄美哀伤,总算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曾经面对那张实在是太过丰神秀异的脸,自己被骗了,那人以为自己不会有醒转的一天,倒也可笑。这世间尚有其他自己应该活着的理由,妹妹,公主,还有那曾经借他贵言的楚王德崇,兰屏想起那翩翩王子的脸庞和他爽朗的笑容,心渐渐暖和起来。
孙贵妃站在殿中,摆动着蜂腰,十分得意地问刘运:“刘太医可知如何汇报了?”
刘运已被刚刚孙贵妃的威逼冷汗直流,孙贵妃跌倒他本能地去扶,却让孙贵妃脚下一滑摔了下去,碰到了孙贵妃。
孙贵妃却似不放在心上般说:“太医压得本宫好生疼痛,还不起来吗?”
刘运赶紧跪下请罪:“娘娘恕罪,臣,臣并非故意”
孙贵妃道:“你不必紧张,本宫与你有话要说。”
刘运擦汗道:“娘娘请说。”
孙贵妃笑道:“上次你太医院给李妃开的药方,李妃却病了三个月之久,大伤元气,那药方看似普通平常,却多了几位药引,此事听说是德妃嘱你所为,你这次若按本宫说的去做,若不听从,本宫定将李妃之事和刚才你意图轻薄本宫之事告知皇上,你信也不信?”
刘运听孙贵妃无中生有、颠倒黑白,道出阴谋计划,磕头如捣蒜:“娘娘,妄言不可虚听啊,李妃之病并非臣诊治的,德妃娘娘更没有涉身其中啊。”
孙贵妃怒起身,道:“你是太医院院使,今日须得依我,如若不然,我便倾我之力将这两件事情坐实,你性命是小,只可怜德妃与安成了,李妃在皇上心中什么位置你是知道的,且在外朝势大,可怜德妃母女,在宫中一向谨小慎微,今次却要被你连累。”
刘运颤抖,汗如雨下,如若孙贵妃真那样做,只怕遭殃的不只是娘娘与公主,朱家与刘家怕是也,孙贵妃这些年在宫中越行事狠毒刻薄,少不得先应承她,声泪俱下道:“臣听你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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