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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大柿子!」錦豹兒湊過臉,專在小狐耳邊嚷。
被小狐無情地彈了個腦瓜崩兒。
有錦豹兒小狐打掩護,老夫人只當趙綏綏又去班府玩了。出門後,從外面雇一頂轎子,小轎顫顫悠悠,行不到半個時辰,停在沈宅前。
趙綏綏下轎,頭頂的天空愈發陰沉了,卻不見半點落雨的意思。
小狐叩響門環,灰衣鶴髮的老僕開門,直說趙小姐請進。
趙綏綏奇道:「上次來並未見過老伯,老伯怎知我姓趙?」
「公子早有吩咐,說今天會有位趙小姐過來。」
「咦?」
「趙小姐請進,公子已在書房恭候多時了。」
趙綏綏壓下心頭訝異,隨老伯前往書齋。尚未走近,隔著萬字紋窗欞便看見一道暗玉紫的身影,立在書案前凝神運筆,其中一個窗格剛好框進他一隻眼睛,神態專注無比。
老伯來到書房門口,並未驚動沈溟沐,而是做了個手勢,請趙綏綏進去。
趙綏綏訝了一下,款步而入,想起小狐錦豹兒來,揮了揮手叫她們自顧尋慶風玩去。
沈溟沐全神貫注於筆上,似乎並未主意到她進來。趙綏綏走到他身旁,看他寫字,看著看著不禁讀了出來:「綠竹半含籜,稍才出牆。色侵書秩晚,陰過酒樽涼。雨洗娟娟色,風吹細細香。但令無剪伐,會見拂雲長。」
念完一遍,不禁齒頰生香。
沈溟沐道:「識得這詩?」
「杜甫的《嚴鄭公宅同詠竹》,杜詩中難得的清雅致之作,讀過一遍後再難忘懷。」
猛然注意到沈溟沐持湖筆的手是左手,奇怪道:「沈大人怎的用左手書字?是左撇子嗎?」
沈溟沐道:「今日右手不便,只好使左手。」
放下湖筆,輕輕摩挲右手,「老毛病了,一遇陰雨天筋骨痛,使不上力。」
「受過傷嗎?」趙綏綏想起班雀似乎說過沈溟沐右手受過傷,提不得搶,故而雖常年跟著歸將軍軍中行走,最終卻做了個文臣。
「很多年了。」沈溟沐捻著手上珠串,隱隱飄著香氣,「每逢陰雨天便得帶著麝香手串鎮痛,還受得了這氣味吧?」
尋常人並不會討厭麝香,趙綏綏卻是個例外。諸香中最不喜麝香,沈溟沐好似知道她有這樣的好惡才開口一問。
「受……受得了。」
「坐。」沈溟沐為趙綏綏拉開一把椅子,並問她,「喝什麼茶,我這裡有雀舌、龍井、石花、紫筍……」
趙綏綏道:「除了龍井都好,我不喜歡龍井的豆香味。」
沈溟沐遂捏起一撮雀舌扔進茶壺,以沸水沖沃。
等待茶泡開的功夫,趙綏綏忐忑不安地問:「沈大人能和我說一些我娘親的事嗎?我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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