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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衮和善保熟,低声道,“嗨,我说小善保,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户部体面就是咱们的体面。”
“户吏礼兵刑工,若是一部太突出,不利于部门之间的团结友爱。”
真是抽风的话,连六部的排名都说出来了,还说什么团结友爱的屁话,阿里衮搓了搓手,刚要说话,刘纶面无表情的开口,“那钮祜禄侍郎认为承运司该何去何从?莫非你认为,承运司该放到工部去?恕我直言,工部的人都是木匠脑袋,不适合承运司的发展。”
善保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到了。
刘纶气的脸都红了,怒道,“钮祜禄侍郎,请注意影响。”
“对不住对不住。”善保擦了擦嘴,温温笑着,刘纶瞧着善保一脸假笑就满肚子的火气。
“我是说就让承运司继续发展好了,这两年,丰升额大人和王大人提议的厢车邮政也在逐步扩大,极大的方便了百姓的通迅问题。”善保笑道,“福灵安大人任广州将军,说那里港口有不少洋人的大船,何不让丰升额大人去瞧瞧,那船什么模样,咱们也学着造几艘
。”
阿里衮道,“那船可是在海里行驶的。”
“对,可以多开几个港口嘛。”
阿里衮刘纶俱惊,“这是万岁的意思?”
善保笑眯眯地,“不是,我胡乱想的,还没跟万岁说呢。”
刘纶几乎要气的厥过去,胡乱想!这是国家大事好不好!你真敢胡乱想!你这是想提前借老子的嘴放风声出去吧!呸!老子偏不上当!老子憋死你!
事实上,这种大事,刘纶真想找个人好生唠唠,可他知道自个儿一开口定中了善保的奸计,遂一直憋着,憋的够呛!
阿里衮打圆场道,“善保,这可不是小事,不好乱说的。”
“唉呀,我不知道,多谢世伯给我提醒儿。”装的跟真的一样。
待刘纶气呼呼的走了,阿里衮又开始想着说服善保,“承运司的事,你多想想,真搁到工部,那你在户部要怎么做人?”
善保笑眯眯笑眯眯的凑到右下首,凑到阿里衮的耳际,轻声道,“世伯,您想想承运司现在在丰大哥手里,若到了户部,丰大哥在怎么办?如今尚书,侍郎一个不缺,丰大哥原就是一等侍卫,莫非要做承运司主事?如果不低就,户部又没他的位子,现成的果子就要让别人摘了?”
阿里衮露出一抹你不厚道的笑意,“贤侄啊,那陈邦直还能在户部坐几日?”
“如今皇上刚登基,必会求稳,再者,陈邦直是被上皇亲召进宫,又是荣贝勒的岳父,皇上就是为了声誉,暂且也不会动他。”
“那贤侄的意思……”
“承运司的确已经大的不适合归于六部了,既如此,何不再建一新部。”
饶是阿里衮也被这种大手笔给震住了,再建一部,那时,掌承运司的丰升额必然是新的一部尚书,阿里衮神色复杂的盯着善保,良久叹道,“英雄出少年,我算是服了贤侄,只是此事贤侄可有把握?”
“等到承运司可以和六部抗衡时,再有世伯、有我,自然水到渠成。”善保轻轻一笑。
阿里衮多年纵横朝政,自然明白善保的打算,明眼人都知道福康安将善保放到户部是为了户部尚书一位,可如此户部两位尚书,满尚书阿里衮战功赫赫、汉尚书刘纶谨言慎行,且两人不算太老,善保要等他们死,且得等呢。何况,两人若是给善保下个套儿什么的,善保虽不惧,也伤感情。
如今善保抛出承运司的诱耳,阿里衮这个年纪,担心的无非是儿子们的前程罢了,把承运司归到户部,打的不过是撵了陈邦直,安置丰升额的主意。
官场中有避讳一说。
阿里衮宁可退一步,致仕养老,也要将儿子安置到户部左侍郎的实缺上。如此,也给善保让了位子,合乎帝心。
现在,善保提出了更优厚的条件,阿里衮自然满意,连皱纹里都全是亲热微笑,“诶,贤侄与他们兄弟交好,是你们的缘分。丰升额我倒不大担心,就是布达赉,怕不适合文职,真是愁死个人诶。”
“世伯有意考我呢。船队人也是要派护军的,运河尚如此,若是海运,更需一支海军。”
阿里衮起身朝善保行了一礼,吓了善保一跳,满面通红,尴尬道,“世伯的年纪,做我爷爷都够了,可千万莫如此。”
阿里衮哈哈大笑,“这是我谢世侄的。”低声道,“今日此言,莫要再进第三人耳。”
“自然自然。”
一老一笑,两只狐狸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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