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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动局的人难得有真正功成身退的,他们这样的人从一线退下来,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夏德里安想都没想,直接挑了帝大,开始和纳尔齐斯做养老搭子。
“今年的课表下来了。”纳尔齐斯道,“你真不打算代几节课?”
“不代。”夏德里安懒洋洋道,“现在的帝大没什么学生值得教,自从招生标准放宽,进来的都是一群蠢货。”
纳尔齐斯:“那是你标准太高。”
夏德里安:“怎地,我不配高标准吗?”
“当然可以,”纳尔齐斯举起酒杯,一本正经道:“莉莉玛莲干什么都是一流水准,做饭也是。”
夏德里安和他碰了个杯,“找抽的话等吃完饭再说,我不介意抽你当饭后消食。”
纳尔齐斯忍着笑道:“机动局前段时间有人听说你在帝大食堂做饭,差点全体出动过来吃,我最近在食堂也经常碰到熟面孔,应该都是军部的人。”
“再来我就要收门票了。”夏德里安塞了一口牛肉,说:“你当时退休的时候消息严格保密,连我都查了好一阵,现在可好,我是什么观光景点吗?”
“也未必是来看你的。”纳尔齐斯道,“毕竟现在全慕德兰都知道,帝大食堂的饭菜比远东饭店还要好吃。”
夏德里安见多识广,在各地吃过的美食数不胜数,甚至对远东菜系也有涉猎,他不仅会吃也会做,走马上任一周后就给帝大食堂定制了全新的菜谱,之后整整一年,食堂中的任何一道菜从未出现过第二次。
后来声名远扬,好多人削尖了脑袋想来帝大吃一顿饭,校方甚至打算出台相关的游客菜单。夏德里安听说后拎着锅铲踹开校长室,和校长一番“促膝深谈”,从此帝大严格限制进出校园的人员数量,本校学生倒是可以随便吃,量大管饱物美价廉,如果说当年报考帝大的都是艺术天才,那现在的考生里差不多有一半都是吃货。
圣廷出身的人大多节制口腹之欲,但纳尔齐斯也不得不承认,夏德里安的手艺是真好。
吃了几年锅边饭,纳尔齐斯自己也胖了不少。
倒是厨子本人没吃两口就饱了,夏德里安放下刀叉,擦了擦手,道:“这位贵宾,您现在吃的是厨师长特供,有什么感想?”
“谢谢厨师长。”纳尔齐斯道,“明天我想吃广州菜。”
“林老板呢?让他给你做。”夏德里安想也不想便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他养的鸟死了?这不现成的食材,刚好下锅炖了。”
纳尔齐斯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慢条斯理道:“连雀托我问你句话。”
夏德里安:“爱过,别问了。”
“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纳尔齐斯被逗笑,“他是想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夏德里安:“干啥?本店只接受一位蹭饭顾客,禁止带家属。”
“我就不来了。”纳尔齐斯笑了笑,道:“他晚上想和你见一面。”
夏德里安听完转头就忘,自从他来帝大退休再就业,食堂一天基本上有十七个小时开门,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提供一日三餐还有宵夜。等夏德里安终于忙完,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他找了个垃圾袋,装了一兜烤包子,又把坏掉的锅铲带走准备修理,这才回到宿舍。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林连雀。
他俩差不多有四五年没见,这人还是相当地自来熟,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窗边风景最好的椅子,靠着最舒坦的靠枕,自带茶具泡了茶,还把不知道被夏德里安扔到哪个角落里的留声机找了出来,正悠悠地放着一支小调。
满屋子茶香,这人在琵琶声里优哉游哉地敲着折扇,往那一坐就是半个江南。
夏德里安一手锅铲一手垃圾袋地踹门进来,林连雀看着他就乐了:“这么客气,见面还带见面礼?来来来,快坐,刚泡的茶。”
“稀客上门,给你带的包子,不用客气随便吃。”夏德里安把垃圾袋扔到林连雀怀里,抄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又是碧螺春?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喝这个。”
“现在慕德兰流行喝红茶,能尝出碧螺春的人少了。”林连雀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
夏德里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从床底下扒拉出工具箱,开始哐当哐当地修理他的锅铲,同时问:“找我干什么?”
林连雀:“不干什么,叙叙旧。”
夏德里安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修理他的锅铲,“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林连雀:“啥意思?”
夏德里安:“意思是你和纳尔齐斯最近都挺欠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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