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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的春末除却早晚凉一些外,其余时候的温度和夏日大差不差,徐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脊背被太阳晒得发暖。
她咯吱咯吱咬着荔枝味儿的真知棒,看了眼时间。
估算着谢津下课的时间,徐因一口咽下口中的糖屑,懒洋洋拨去了电话,“下午好,今天永川的太阳很不错。”
谢津站在教学楼中的走廊上,手里是公共课的课本,“今天燕城的太阳也很好。”
徐因“唔”了一声,她把弄脏的外套迭了迭,放在长椅的尽头,枕了上去。
繁杂的树叶晃动着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徐因眯了下眼睛,抬手挡在自己眼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谢津配合地问:”什么好消息?”
“我被我妈赶出家门了。”
谢津哭笑不得,“这叫什么好消息?”
徐因振振有词,“哪里不算好消息了?我高考的时候你可以过来陪考了啊。”不过还没等谢津开口,徐因叹了口气,“……好像太自作多情了,万一人家不乐意陪我去呢。”
“因因。”
“嗯?”
“我非常乐意陪你去。”
阳光顺着张开的指缝照在脸颊上,徐因晃动着手指让那光亮落在她的指尖,翘起了嘴角。
步入夏季后,气温一天比一天炎热,天气预报每天都在预报雷雨,却没有一日真见过雨滴。
徐因的空间里全是她的同学在抱怨今年夏天怪异的天气,说往年湿度没有这么高,现在气温和湿度双高,闷的人喘不过气。有文科生冷幽默地回答:往好处想,起码现在卷子出完了,不会有人在高考问你为什么今年天气如此不同寻常。下面刷了一长串的“你是魔鬼吗?”。
学生们苦中作乐地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从两位数到一位数,并在最后一日,听每一科老师在讲台上祝所有学生“金榜题名”。
徐因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她指缝间夹着的水笔无意识晃着,半晌,她想终于要结束了。
只是不知那场堆积已经的大雨,要何时才能落下。
徐因的运气不太好,她分到的考场距离她住的地方打车四十分钟才能到,为了节约时间和精力,谢津索性在考场周围订了酒店,两间。
高考前一天晚上十二点半,谢津下了出租车到酒店办理入住,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给他登记身份证明,并叮嘱说:“现在这酒店里大多住的是明天要高考的学生,您也早些休息。”
谢津收好房卡,温声应下:“我知道了,谢谢。”
总之,第二天一早,谢津是拎着早餐敲开徐因房门的。
徐因嘴里叼着牙刷,她眨了眨眼睛,放谢津进了屋,含含糊糊地问他几点到的,怎么没和她讲。
谢津连蒙带猜地回她,“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想你应该睡着了就没有过来打扰。”
徐因到卫生间漱口,她吐掉牙膏沫,洗了把脸出来,指着自己的眼下说:“非常遗憾,但那个点我应该没睡。”
“太紧张失眠了?”
徐因打了个呵欠,“很难不紧张吧,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这两天,迷迷糊糊躺了好久才睡着,也不敢拿手机看,怕越看越睡不着。”
谢津朝徐因张开手,“那要抱一下吗?”
徐因一头埋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温热的暖意隔着单薄的面料传入末梢神经,是一种来自于人体的、富有弹性的热度,尽可能地抚慰着徐因焦灼的神经。
她闷声道:“你用酒店的沐浴露洗澡了。”
谢津抬起自己的袖口嗅了嗅,“闻起来好像是有些明显,不过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茉莉白茶的。”
徐因喃喃自语,“闻着好像还不错,以后可以买同款的自己放家里用。”
谢津笑,“嗯,我回去就买。”
怀中抱着的人忽然沉默了下来,谢津搂着徐因晃了晃,问她,“犯困了吗?离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要不要再睡二十分钟的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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