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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的瞧这些东西并非是堂尊自己喜欢,而是讨那兰公子的好呢。”
“当真?”
“当真!就这么些好东西送到跟前,还不满意呢,小的听见兰公子似乎在跟堂尊置气,进去送药的时候还黑着脸,可堂尊却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喝。”
“哟。”刘鸿才暗暗叹道,“那这么说,方才那巴掌,明里是让梁员外认下擅闯府衙的事,暗里是给兰公子出气呢。”
“可不是!”
刘鸿才为官七年,从未入流的典史一路做到如今的县丞,送走的知县得有三四个,自认为什么样的都见过。
最怕的就是那种自诩清流,刚正不阿的,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而这位傅大人不但收了,还收得漂亮,以后做事也容易。
“那我去提醒提醒梁员外。”
“哎。”
来喜刚应声,里头咚地一声不知什么掉在了地上,二人同时探头一瞧,映在窗上的灯火倏然灭了。
刘鸿才眼一眯,“哟,这就哄上了。”
第73章
“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不必管。”
眼前虽一片漆黑,却感到一阵轻风拂面,应是傅行简解了绑住帷幔的绳子,随着气息涌动,谢暄知道傅行简也躺了进来。
他摸着黑往里头挪,忽然拦腰一紧,连人带被又给拽了回去。
谢暄卷起被子一声没吭,实则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就这档子事,分明如同酷刑,也不知道前世的他为何非得上赶着做,又是烧又是生病,嗓子哑得几天说不出话来时,傅行简好似才反应过来是他做得太过。
谢暄合理怀疑他别处没法反抗而故意如此,料定了这种亏自己只能闷在肚子里。
但可恨当时的自己却不认为这是在吃亏,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再这样卷下去我盖什么?”
谢暄一怔,却趁着床榻里乌漆嘛黑假装睡着了不吭声,只是偷偷松了一直攥着被子的手。
柔软轻滑的铺面从指缝间溜走,谢暄心里头不禁怨道,这个梁员外怎么只送了一床被子,但沾了傅行简的光,他又不好张口让他去拿旧被子。
要不他自己去拿旧被子?
那装睡不就暴露了,不行不行。
“别胡思乱想了,身子不舒服,今日还走了这么些路。”身上一沉,是傅行简的手臂压过来,摸索着看他那边还余多少被子,有没有嫌热乱踢。
谢暄不装了,用肩膀拱走了傅行简的手臂,“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呼吸刚装了几下绵长就长长短短的,还时不时停下。”傅行简的声音就在身后,耳畔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下气息的交换,“是不是今天太累,反而不好入睡?”
明明挺寻常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就让傅行简说得异常暧昧,谢暄忍不住捂上耳朵,仿佛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床幔里,他仍能看见如同天边烧云一般的颜色。
“我是在愁。”谢暄把脸埋在被子里瓮声道,“你身为知县睡这样的床实在不合适,这要是传回楚都,高似知道了不得大做文章,徐阁老也会失望至极,你还怎么能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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