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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忽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掌心,手指被裹紧,谢暄一怔,擂鼓般的心跳随着这一握跳得更大声。
“不害怕,我在。”
犬吠、猫嚎,墙外还有人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和孩子的啼哭。
一切仿佛在眨眼间变成了噩梦中才会有的场景,就连萧九渊也无法维持镇定,可傅行简却轻声安慰着他,声音如此低稳沉静,“都到外面来。”
踏入院中,谢暄只觉得周围仿佛漂浮着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气味,天上的云重重堆叠着,深深浅浅得红,有些地方已是乌黑。
书房这边院子简陋空旷,连树也没有一棵,傅行简让人出来,却没有说走,而是就这样立在中间,低下头,也不顾萧九渊就在一旁,将他紧揽在胸前,头顶微微一麻,是傅行简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
萧九渊盯着他们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闷雷阵阵,气味更是愈令人作呕,谢暄肩膀一阵紧痛,他微微侧目看去,是傅行简深陷在自己肩上的手。
手背骨节凸起,淡青的筋脉尽显,他在紧张,他同样在紧张。
是这气味太难闻?谢暄只觉得眩晕一阵又一阵地袭来,仿佛喝多了不顺的酒一样,胸口泛起一阵恶心,几欲想吐。
“奇怪……”萧九渊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头晕。”
然而话音刚落,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反复重锤,剧烈地摇晃起来。谢暄被紧紧按在傅行简胸口,惊恐地看着东边院中那棵高大的桐树。
嘎擦一声,只见其中一丛高大的树冠在抖动中阒然断裂,随后,他眼睁睁地看到那棵一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缓缓地,轰然砸向这边,院墙瞬间崩塌,傅行简立刻转身,用后背挡着四溅的砖块。
萧九渊错愕地猛退了几步,失声道,
“地动……是地动!”
第93章
海沸山崩,天塌地陷。
嚎叫、哭喊不绝于耳,即使已听过不知多少声,可每一次响起,心脏仿佛都被用力揪起,恐惧到绞痛。
“荣德你照顾好殿下,地动后往往还会继续,万不可再进屋,离院墙也要尽量得远。”
傅行简胸腔随着话语而震动,谢暄忽然慌神,环抱在他身上的双臂陡地收紧,抬头惊惶道,“你要去哪儿?”
“我身为知县现在必须去看下情况。”傅行简声线平稳,就好像刚才只是刮了一阵风一般从容冷静,他稍顿,音调转低,缓声安慰道,“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只要周围空旷就不会有事。”
“我不是担心自己。”谢暄黑白分明的眼睛还弥漫着恐惧,可他却直白地拆穿了傅行简的欲盖弥彰,“你知道的,我不是担心自己。”
他恍惚想起昨夜傅行简说他不想等了,可为什么不想等了,谢暄记忆里还有一句话
——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就好像有所准备一般,昨夜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可他怎么可能知道会生地动,谢暄心间纷乱难理,脑后与颈间被轻轻抚过,心头随之一颤,声音已到了耳边,
“我会乘轿子出去,就只是看看,事情都有人去做。”他的声音又靠近了些,气息包裹着耳廓,痒意难消,“伤口其实并不深,我昨天晚上哄你的,没那么容易疼。”
谢暄还兀自愣神,外面脚步夹杂着叫喊声,乱糟糟地就往这里奔,
“堂尊,堂尊!”
围在身上的暖意倏然抽离,傅行简刚向前几步,一名衙役率先跑到了门口,看到他愣了下,立刻欢喜地冲后面大叫,
“刘大人,堂尊没事!”
刘鸿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眼神与傅行简对上,又怕又喜,几乎落下泪来,失声喊道,“堂尊啊!”
“衙门里可有伤亡?”傅行简安慰地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从容的神情让刘鸿才安定下几分,吞咽了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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