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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小皇帝从式乾殿走上了太极殿,逐渐开始临朝听政。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太师胡祀的暗中布局,想来他身为三朝元老,终是放不下怀中的那颗社稷之心。如此,才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一马当先,舍生取义。
从那以后,晃儿便由冯太师亲自教导,只是我却不大放心。
缘由很简单,冯昭便是冯太师一手教导出来的,眼下是个什么混样子,我也懒得去说。
冯太师虽然满腹经纶,心系天下,但在教子教徒这件事上,我多少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几个月后,我身子将有些好转,正欲下床走动走动。
识春推门进屋,替我带来了一封我从未敢想的书信。
展信,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熟悉的字迹,亦如小匾上的“竹居”二字那般,行云流水,落笔苍劲。
我瞬间婆娑了泪眼,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他先是在信中问我的身体如何,天气冷,夜里会不会腹痛?
他说他在城外的一户人家处落了脚,南边混乱,他暂时无从可去。
他又说,他心里还是念着我的,也不想同我和离,只是他无能,让我为他受尽了苦头。
看到这里,我禁不住泪如雨下,有许多话涌上心头,张嘴却无法言说。
我想起他之所以会选元霜为妻的理由,只不过因为她是皇后所出,是当时皇帝的嫡女。
从前,他对元霜是没有感情的。
而今,不知对我,他是不是会有几分真情。
我想回信去问他,但理智终究将我制止。
信中的最后一行是他的暂居之处,他邀我在月末之日,前去一见。
我摸着泛黄纸张上的墨迹,用指尖触过一遍又一遍,妄想通过那早已干透了的墨痕,去感受他曾经残留的温度。
我看了许久,直到把每个字句、每个笔画都烂熟于心,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将那信纸投进了烧得正旺的炉火之中。
我握紧了手中的汤婆子,感受着手心中滚烫的热意。
铺开一张新纸,落下潦草的几字——死生不复相见。
我将薄纸细细叠好,塞入一个空白的信封中,命识春找来个可靠之人,将信送了出去。
我不在信封上署名,并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现今,宣光殿里头虽暂时没有动静,但朝野上下却布满了她的棋子。
她持棋多年,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她身在宣光殿一日,只要她还是太后一日,整个大魏,便无人能与之抗衡。
晃儿不能,我更不能。
当日从宣光殿里传出来的懿旨中分明写着——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逐出洛京。
如今,他只是一介平民,身负重伤,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只跟了个连半点功夫都不懂的南水,又怎敢继续耗在洛京。
他不顾身命之险逗留此处,为的无非是想守着再见我一面罢了。
我做不到。
我不能去见他,若再去,便是不给他留条活路。
他的命,是晃儿和我舍了命才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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