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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着我坐得又近了一些,顺手搭上我的肩膀。
“想当初,你挂着那块瑜玉在我面前炫耀,那副模样不知道有多招人厌。”
“我光是看着你的脸,就恨不得上去撕烂你的嘴。”
“后来,我一个人时也想明白了,我那不是讨厌你,是羡慕你,我只是羡慕你有人宠有人爱罢了。”
我扑哧一笑,转头道:“难道你没有吗?想当初你还是先帝右昭仪那会儿……”
“哎呀!”
妙真扇扇手,无情地打断我道:“往事无需再提。”
“先帝虽送过我无数奇珍异宝,但却没有一样是他的随身物件。”
“所以我才羡慕你,我虽不了解他,但也知道对一个男子来说,这随身玉饰有多重要。”
从入内寺的那一日起,我便住进了寺中的西厢房,冤家路窄地和妙真同在一个屋里。
起先她总是没事找事,触我霉头,后来小皇帝亲临来看过我几次,又嘱咐了寺中众人许多,她这才对我有所忌惮。
相处的日子长了,她总能见着我一人独坐廊下,面朝南方,默不作声。
她心里打鼓,怕我一时想不开,一口气吊死在寺中的房梁上,于是便想着法儿引我说话。
这五年里,她成了我唯一知心知意的朋友,亦是这世上除了刘起,唯一一个懂我真心的人。
只是,她鲜少在我面前提起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妙真知道我忘不了刘起,只是她从不主动去说,我便也自在装傻。
我笑了笑,学着妙真的口气道:“往事无需再提。”
妙真却没有被我的幽默感染,而是格外怜惜地将我揽进怀里,轻叹道:“你当初是那般光彩照人,而今却活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日,那人若是见了,想必也会疼惜不已吧。”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妙真肩上。
“不会再见了,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是我对不起他,也是我伤害了他。
此生,我只怕是再没脸见他了。
翌日一早,妙真赖在床上怎么都不肯起身,今日本是轮到她当值洒扫大殿,眼瞧着都快要到早功的时辰了,她还蜷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我洗漱干净,穿上一身朴素的海清,拿起笤帚往大殿的方向去。
刚踏入殿中,就见到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立在中央,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大长公主殿下还知道要来呢?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都快早功你才来洒扫,难不成是存心对佛祖不敬?”
我听妙真说起过,静恩是高祖文皇帝生前的御女,位份不高,又无所出,只凭她在寺中一待就是十多年,寺中他人便也尊她一声师太。
妙真却与旁人不同,她从不把静恩放在眼里,只因她曾是先帝右昭仪,身份地位都在那摆着,就算到了寺中,对着个御女也实在低不下头来。
这二人一来二去,也就有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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