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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哥睡得很熟,但是突然间一阵莫名的心悸,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看四周,卧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厚厚的窗帘将月光全都阻挡了下来。
突然又是一阵心悸,这一次卜哥的感觉非常清晰,他下意识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双脚刚刚站立在地上,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朝着他袭来,眼前顿时浮现出一片幻影。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那阴暗狭长的如同走廊一般的房间,只可能是地下密室。
是魔法师巴米尔出事了。
卜哥伸手在床头按了一下,床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米左右的距离,露出了床头下方的一个大洞,从这条密道可以直通地下密室。
刚刚打开地下密室的门,就看到事先设定好的防御机关,全都已经打开了,这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一旦被打开就意味着出了大事。
狭长的密室被一道道透明的门隔绝着,就看到魔法师巴米尔躺在五六米远的地方,抱着头不停地出「呵呵」的怪叫声。
看到这样的情景,卜哥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魔力反噬。
巴米尔此刻的样子,很像曾经提到过的魔力反噬,这是所有魔法师最害怕的噩梦。
魔力反噬其实就是人体内能量的紊乱,同样修炼精神力的骑士和祭祀,也有类似的麻烦,不过骑士的斗气和祭祀的神力都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反噬的危害并不是很大,不像魔法师的魔力一半是自己修炼的,另外一半是吸取自然界的能量,一旦反噬就无可收拾。
幸好巴米尔精通的是幻术和傀儡控制,还有被救的可能,如果这个家伙修炼的是元素或者亡灵类魔法,此刻恐怕已经化作一堆飞灰了。
卜哥随手将隔绝通道的防御法阵关闭掉,不过他并没有关那些笼罩在桌子和书柜上的防御罩,这里的东西毁坏任何一件,都肯定会让他心疼不已。
心翼翼地走到满地打滚的巴米尔身旁,卜哥举起了佩剑,他并不打算把巴米尔给宰了,所以佩剑并没有出鞘,他打算把这个家伙敲昏,破除魔力反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身体完全放松,这是巴米尔教他的。
当巴米尔打着滚翻转过来的时候,卜哥看准后脑勺,举起带鞘的佩剑猛地敲了下去,他不敢用力太重,怕把这个家伙敲傻了。
让他绝对想不到的是,魔法师巴米尔的身上突然间爆出一道红光,那件长袍猛地膨胀开来,连鞘的佩剑敲在上面出「咚」的一声轻响,就像是打在一面鼓上。
看上去这么不起眼的袍子,居然是自主防御性的魔导器,实在出人意料,更想不到的是巴米尔被这样一敲给惊动了。
受到魔法反噬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施展魔法的,但是巴米尔还有一身蛮力。这个家伙在镇上以铁匠的身分作掩护,这么多年做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那身肌肉绝对比育不良的卜哥要强得多。
魔法师一把掐住了卜哥的脖子,魔法反噬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突然间狂暴起来的他拥有恐怖的力量。但是紧接着巴米尔就如同遭到电击一般,整个人抽搐了起来。他所的毒誓居然作了。
他的毒誓可不会去分辨,此刻的行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伤害到卜哥的那一瞬间,誓言就开始生效,而应誓的惩罚同样也是魔力反噬。原本就已经如同沸腾一般的魔力,此刻更是像飓风一样,变得狂乱无比。
几乎在一瞬间,狭的实验室变成了一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炼狱。
这是幻觉,巴米尔并没有动任何魔导器,仅仅只是凭藉骤然增强的精神力和狂暴的魔力,就将地下室化作了炼狱。
这可不是普通的幻术,至少身处其间的卜哥确实感觉到灼烤的痛苦,空气很烫,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似乎都要被烤焦了,更可怕的是灼烫的空气还不停地往鼻孔里灌。
剧痛同样让卜哥狂,他仍旧被巴米尔高举在半空,所以忍不住一拳头击打在巴米尔的脸上。
没有想到,一拳头打在巴米尔脸上,四周的炼狱幻象顿时消失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幻象很快便再一次出现,却让卜哥看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一拳不够,那就多来几拳,卜哥并不介意有这么一个机会殴打巴米尔││这家伙当初让他吃尽了苦头。
炼狱的幻象时断时续,卜哥终于忍不住下重手了,在密侦处受训的时候,他学过怎么让另外一个人尽可能感受到痛苦,那原本是为了能够从俘虏的口中套取情报,没有想到现在要用在这里。
猛地一拳击打在巴米尔的鼻子上,幻象立刻就停止了,魔法师满脸眼泪鼻涕地跪在地上,似乎已经有些清醒了。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卜哥走了过去问道,他可不希望身边唯一的一个魔法师出什么事。
不过卜哥马上就知道自己太过大意了,魔力反噬没有那么容易被遏止住。跪在地上的巴米尔猛地一伸手,将他的双臂紧紧抓住,而地下室转瞬间变成了如同太阳中心一般,到处是刺眼的光,温度高得似乎能够将铁融化。
卜哥根本挣扎不开,更痛苦的是他感到自己似乎被扔进了铁水里面。
他狂暴地用头猛撞巴米尔的鼻梁,随着额头一阵剧痛,四周天旋地转起来。那令人狂的灼痛果然变得轻了一些,不过这还不够……
砰!」地下室响起了阵阵沉闷的撞击声,也不知道撞了几百下,卜哥这才感觉到箍住他双臂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不过他不会再上当了,密侦处教给他的并不只有一招,这个世界上让人痛苦不堪的方法多得是。
卜哥绕到魔法师身后,扳住他的尾指,将这家伙的手臂反拗了过来。
「嗷……」地下密室之中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痛……痛死我了。」
此刻的卜哥早已头晕目眩,这是用脑袋撞巴米尔鼻梁的后遗症,反倒是身上因为痛得太厉害,干脆变得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恭喜你,你捡回了一条命。」卜哥并没有放开手,只是嘴里在着风凉话。
「手,我的手要断了,求求你,快放开我。」巴米尔嚎叫着乞求道。
卜哥这才松手,嘴上却道:「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清醒了。」完话,他就坐倒在地,背靠着墙壁,强忍着那一阵阵的晕眩,「如果我得了脑震荡,肯定就是你害的。」
「我的鼻子,我可怜的鼻子。」巴米尔瓮声瓮气地嚷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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