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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他收起那根,拉好拉链,直冲着摄像头抬起胳膊,重重比了个中指,便头也不回大步跑出了监控的视线范围。
而在监控器的另一端,一直看着屏幕的那双异色的眼,则只是稍稍眯了一下,跟着,那张苍白的脸上,便渐渐浮现出一个莫测的,阴冷的,同时也兴味盎然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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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田钺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回来得如此之快。
他起初在别墅区里四下寻找出口时,都没有人跟踪或是追上来,可就在他发现了出口在哪儿,刚刚靠近时,却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来几个人影,三下五除二,把他扑倒在地。
他拼力挣扎,换来的,只是被电击枪一下子戳在了肋侧。
再强壮的雄性,肋下也是弱点,敏感的皮肤被电流硬是刺穿,那种疼痛是无法形容的。痉挛中,田钺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太操蛋了……
他果然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居然以为自己可以顺利逃脱?居然不听肖雨泽的劝说?居然真的把看似平和的别墅区出口想象成没有任何埋伏可以直接一路奔逃出去的地方?
如果这不是愚蠢,他自己都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了。
几个戴着厚口罩的人,把他丢上好像高尔夫球场的车子似的小区巡逻车,一路不言不语,直接送到了一栋奢华到一定程度的大别墅面前。
外观沉稳大气,裸石色的外墙,黑铁的栅栏门,游泳池周围的暖光灯把粼粼的水波反射在高大的树木枝桠间,也反射在田钺因为刺痛而表情有点扭曲的脸上。
巡逻车一直穿过开着一半的栅栏门,穿过那几辆很是随意地停在宽阔的院子里的豪车,最终止步于这栋大别墅的侧门前。
盘根错节的紫藤缠着灰白色的廊柱,新生的嫩绿色叶片泛着油光,从下方的雕花玻璃门里,信步走出来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异色的瞳孔看向毕恭毕敬,甚至有几分溜须拍马地面对着他的安保人员,还有刚刚被从车上拽下来的田钺,扬起嘴角,一抬下巴,他示意了一下门廊右侧的一段台阶。
几个人心领神会,把田钺拖了过去。
从台阶往下走,便是地下室了。当然,别墅的地下室不会是阴暗潮湿的,至少,也是刚才那个什么管家家里的地下室那样。但这栋房子,远比那栋大了不是两倍三倍,地下室的豪华程度,自然也是令人咋舌。
田钺用他残存的鉴别力,意识到跟这套房子相比,自己那一度引以为傲的大公寓,至多,比得上白家一间娱乐室,自己那辆引以为傲的名牌车,大约,也就相当于娱乐室里那张古董台球桌。
原来,他在白未然面前,什么也不是。
不,他只是一条狗,而已。
被扔在地上时,他听见了那几个人的讥讽,其中还有个胆大的,在白未然下楼来之前,凑到他耳根说了句“要是哪天白少爷不要你了,我可以接手,让你跟我家里那条一块儿伺候我……”。
这样的言辞,让田钺一阵恶寒,那只在他股间抹了一把的手更让他觉得恶心,那种恶心几乎无法准确描述,好像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灌进嘴里,硬逼着咽下肚去,想吐都吐不出来一样。可惜,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几个安保人员快速离去,只留下他拼尽全力试着从地板上站起来。
膝盖发软,小腿发僵,尝试了好几次,才总算是扶着旁边的吧台站直了身体,他在听到脚步声时抬头往通向室内的楼梯口看去。
从那儿,一步一步,这套房子的主人走了下来。
还是那张欠缺表情的脸,还是那轻蔑的神情,白未然一直走到跟他相隔两三米远的地方,端详打量着他,而后淡淡地说了句“你何苦”。
真想开口骂街,嘴却不听使唤,田钺只好死盯着对方,死盯着那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所谓高级狼种,把自己的愤恨传达过去。他应该是成功了,因为白未然让他盯得有点不爽,不爽到干脆把彼此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些。
“现在,还有力气逃吗?”低沉的声音颇有压抑感地问。
田钺觉得语言表达还是有点费力,于是他决定仍旧使用肢体动作。喘着气,他笑起来,继而再度抬起手,颤颤巍巍,比了个中指。
白未然的恼火在升级,升级到一定程度,就莫名地有点想笑,那是嗜虐心开始疯狂滋生的狂喜,好像田钺给了他做任何事情的理由,好像咬人的狗不识相的撕咬最终会导致被套上铁笼头。
高大的男人走到墙边,按下一个呼叫器的开关,又等了很短的时间,几个仆从模样的人就急匆匆跑了下来。
“大少爷,什么吩咐?”领头的小心询问。
“把他给我扔到外头池子里去。”那么说着,白未然先一步走出了地下室,而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做了不该做的田钺,在试图拒绝之前,就被几个人拖拽着,又从那一段裸石色台阶上到地面,然后一路跌跌撞撞推推搡搡带到了泳池旁边,并最终毫不手软地直接丢了进去。
水花溅起来老高,身体还没从电击的后遗症中完全协调过来,田钺根本没法顺利浮在水面上,更何谈离开池子。他只能拼力尝试着在冰冷的水里扑腾,拼力到有几分愚蠢,更有几分可怜。
一直在呛水,一直在下沉,求生的欲望越强烈,本能的恐惧就越浓郁,他想喊,哪怕是求饶都好,让他喊出来,然而,他做不到,喉咙里只能发出可悲的哽咽声,更多冰冷的池水呛进来之后,他连这些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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