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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就在屋里,散养状态。”语气甚是淡然,还有点好像在嘲讽父亲太过严肃谨慎似的成分在其中,白未然靠在沙发背上,捏了捏已经足够笔挺的裤线,“我已经叫人给他定做项圈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送来,那之前,就让他享受最后一点自由吧。”
“你哪儿来的慈悲心?!”一下子动了怒,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瞪大了的白子虚猛然从茶几后头绕出来,径直朝着楼梯口大步走了过来。
明白自己就要藏不住了,心里也真的在慌的田钺本能地领悟,就算他能一对一抵挡一下白未然,楼下这个完全就是在暴怒的白子虚,他未必能完全应付得了。用最快速度回身躲进了主卧室,一把关上门,他整个人抵靠在门后,等着火爆脾气的男人用那根手杖来砸门。
但,砸门声并没有响起。
外面确实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包括脚步声和对话声,但最终,卧室门也没有被砸开。
又警觉地等了一会儿,让人紧张到血管发胀的安静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后,是一个人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田钺眼看着球形门锁被转动了一下,然后,那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从门后给我滚开。”
令人生厌的命令,差点惹得田钺开口骂街,直觉认为外头没有别人了,他迟疑着让开了门口。
厚实的木门被推开,有着异色瞳的高大男人就站在门外。
田钺后退了几步,一脸警觉。
“刚才那是家父,北狼王白子虚,还有我的仲父李思玄,以后我会训练你见到他们该怎么打招呼。”那么说着,保持着一定距离,白未然闻了闻卧室里的味道,又看了一眼被子乱糟糟的床,眼里就流露出讥讽的神色来,“果然是猿种,缺家教到了极致,活了三十几年,就没人教育你不能随便睡别人的床吗?”
“……床只是床而已,你睡得,凭什么我就睡不得?”让那句教训弄得生起气来,田钺干脆挑衅一样往前走了两步,跟对方面对面,看着那张太过完美的脸。
如此近的距离,那所谓的“骚味”就会肆无忌惮弥散到白未然身上,明显反感起来,他皱了皱眉,抬手就推了一把田钺的胸口。
力气确实是有点大的,被推的人往后一个趔趄,就跌坐在光滑的地板上,而白未然,则毫无动容,只是把指尖凑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又从上衣胸前口袋拽出手帕,擦了擦指头,便将那漂亮的丝织物团成一团,丢到田钺脚边。
“要睡,就睡个够吧,今天中午,你的项圈,你的笼子,包括给你刺青的人,都会到位,正式给我做狗的日子开始之前,你不妨好好珍惜可以在床上睡觉的这最后几个小时!”留了那么一句冷到极点的话,白未然转身就走,一把带上房门,掏出一串钥匙,将其中一把插进锁孔,三两下就从外头把房门锁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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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田钺被关在二层主卧室里的那几个小时,白未然并没有休息。
他只是稍微坐了一会儿,喝了杯咖啡,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叫来了一个人。
来者约摸三十五六岁,相貌平和温柔,一双深绿色的眼好像湖水,身材中等,但姿态挺拔。看到白未然,先是鞠了个半躬,打过招呼,然后站在一旁问有什么吩咐。
这个男人,就是蒋鸾,白未然的管家,肖雨泽的主人,丧弟止痛的承受者,隐忍之中透着坚决,却要把这份坚决藏匿在温良恭谦的外表之下。
“我打算要养那条狗了。”直接就说了自己的打算,白未然翻看着手机上的通讯录,“笼子上午会有人过来装,项圈也会送来,但刺青的人我想换一个。”
“大少爷是觉得不可靠?”
“是力气不够大,按不住。”
“反抗能力这么强?猿种倒是很少有这样的啊。”有点惊讶,蒋鸾想了想,提着建议,“要不要使用麻醉剂?”
“……听不到他叫骂,是种遗憾。”
并没有质疑对方的恶趣味,仍旧表情平静如水的蒋鸾点点头,提了另外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考虑今天先让笼子和项圈就位,刺青的话……不妨先在管理所预留一个号码,登记注册,等到日后稍微驯服一点了,再补上不迟。大少爷觉得呢?”
这个建议似乎更令人满意一点,白未然应允了,然后才把话题转入了重点:“还有,从明天开始,每个周末,你把你家的狗送来一天。”
蒋鸾一愣,迟疑了好几秒都没说话。
“怎么?不舍得?”白未然眉梢一挑。
“啊……不,谈不上,只是没想到而已。大少爷是想让同样是猿种的肖雨泽陪陪那位田先生吗?”
“什么‘先生’,猿种鬻犬,再强悍,也是最底层的,哪有资格叫做‘先生’,要不是看他多少还有点可怜,我都不会出此下策。”
“……是。”没有任何辩解,蒋鸾选择更换话题,“那,大少爷,秦永阳他们有消息了吗?”
“没这么快,他们既然已经决定逃亡了,就是想好了躲避方案的,看情况再说吧。我先去老宅一趟。”说着,白未然站起身来,从沙发旁边的矮柜上抓起车钥匙,边往外走,边交代对方,“你明天是要给蒋鸢扫墓的对吧?记得找人来替班。”
都没给人家像模像样回应的时间,高大的男人就已经走出了大门,蒋鸾看着那背影,默默叹了一声。他迟疑了片刻,走到楼梯口,往上方看了看,想要迈步,又随着一阵犹豫收回了脚,轻轻一咋舌,他稳住了心神,没有让自己出于好奇心做什么错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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