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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结构,要了解并不难,有个一两天也就足够了。最大的难题,是怎么去了解房子的主人。那个高大的,健壮的,有着凡人无法企及的完美相貌和丰厚家底的男人,才应该是最需要好好了解了解的那个。就算他并不想。
正面接触真的很难,他会本能地产生抵触情绪,产生想要呛着对方说话,逆着对方做事的条件反射。他自己也清楚这是一种莫名的愤怒,从对于被强迫做和一个男人那种事的恐惧,被另一个更为强大的雄性用最具征服意义的器官刺入身体的恐惧,对疼痛的恐惧,对羞耻的恐惧,乃至对快感的恐惧,都会让他愤怒起来。于是,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白未然说一句话,就只是在暗中观察。
这一点,被观察者发现了。
洗漱的时候,卫浴间外面会有人影,换衣服的时候,穿衣镜里会有视线,吃饭的时候,办公的时候,喝咖啡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健身的时候,甚至只是无聊上网打发时间的时候,那个带着一身酒与玫瑰气味的家伙,都会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他在干什么。
这种似乎有点太明目张胆的注视有时候会赤裸裸传过来,有时候则多少还有点象征性的遮蔽。就比如,如果白未然在沙发上坐着,那么大约在客厅和餐厅之间的过道,那棵高大茂盛的鹅掌木墨绿色的枝叶缝隙里,就会有双看着他的眼睛。
白未然对此简直哭笑不得。
你若是真好奇,那你可以过来看,你若只是为了制造恐怖气氛和压迫力,那负责任地说,这种一米八几肩宽腿长的大男人藏在室内观叶植物后头还以为可以严丝合缝把自己挡上一样的行为,只能让人想笑而已。
天黑了也许会有一点点吓人,但喜剧效果真的可以冲淡仅存的这点阴森感。
更可笑的是,只要白未然有一点稍微大些的动作,田钺转身就走。所以到头来,他一次也没有成功抓住机会,问问对方这到底是要干嘛。
这种诡异到可笑的僵持,持续了大概一个星期。也不是没有略为危险的情况,就比如白未然曾经发现过,厨房台面上的成套刀具,少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当天晚上,他一直是警觉的,甚至他都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在反复徘徊,可门外的人,并没有采取行动,直到第二天下午,他再去看时,刀子已经放回了原处。
他知道,田钺在犹豫,在矛盾,他明白,当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前遭受的痛苦,卡在头脑里成了一个死结时,趁他睡着时干脆一刀捅死他,可能真的会是田钺凭借本能去做的,最极端却也最自然的决定。
大约在第八天左右,这样的观察结束了。
对方或许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和思想建设,终于第一次,主动走过来,主动对着白未然开了口。
“我需要跟你谈谈。”他说。
心里有种莫名的惊喜,脸上却还是没有表情,白未然点了个头,示意田钺坐下。
迟疑了片刻,还是在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慢慢坐在了那男人对面,田钺反复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冷静,甚至最好是冷漠一点,清了清嗓子,他终于用还算平稳的声调,问白未然,你这样关着我,究竟图什么。
他想,自己的问题应该是挺有水平的,不是究竟“为什么”,而是究竟“图什么”,这就可以避免那家伙直接回答因为你知道了太多狼种的秘密。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白未然软禁他,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总不会只是满足变态控制欲吧?!
“图什么……”皱了皱眉头,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正了一下银色的领带,扣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应该说是,有所期待吧。”
“什么期待……”
“你愿意跟我正常相处?可以这么说吧。”
“正常相处是怎么个相处法?”直觉告诉自己这答案绝对不可能正常,田钺耐着性子等,而事实果不出所料。
“在非强迫的前提下,每隔两天让我做一次。”
“你扯啥蛋呢!”一下子就来了气,而且心里狂跳,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田钺好一阵反复安抚劝说自己,才终于没有暴怒骂街摔东西,可这并不代表他话里不带刺,“姓白的你有病啊?!你打算拿我当飞机杯用是吗?!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件事儿?!”
“因为你太香了。”那承认格外大方坦然,简直大方坦然到了令人想扑上去就给一巴掌的地步。
“所以这还要怪我了是吗?!”
“狼种对于发情素激发出来的味道缺乏抵抗力。”
“缺乏……所以你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你抵抗不了就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那要这么说,强奸犯也可以找借口说因为受害者长得太好穿得太少了?!你好看所以你活该被艹?你穿那么性感就活该遇上变态?!……”音量有点高,情绪也有点激动,但好在还没有失控到谈话无法进行的地步,连续的质问进行到中间,田钺自发性地打住了,他闭上眼,努力整合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终于镇定了几分,睁开眼,他盯着对方看,“我就问你,你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是吗?”
白未然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好像不甘心认错的学生一样,摇了个头。
“那,你承不承认对我造成各方面的伤害了?”
又是好一会儿,那男人点了个头。
“好,那我问你,这个伤害,你打算怎么弥补?”
“你希望怎么弥补?”
“我问你呢!”
“……以后我不会再对你使用暴力或者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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