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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瓷伏在墓碑上,闭目落泪:
「可是...你听不到了......」
听不到了......
窒息的绝望一下子席卷了宋琬瓷的一整颗心脏,她痛哭流涕,双手抱紧墓碑,用力地亲吻碑上的刻字——郁。
吻是甜的,苦涩的,是宋琬瓷爱她到如陷炼狱的证明。
「森林有鹿,欢迎你回家。」
从今以後,无人区森林有了属於自己的凄美童话故事:
木屋老旧,伊人独守一座墓,是她妻子鹿霖郁的墓。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一直到宋琬瓷过完九十九岁的生日。
馀生残度,沧海桑田。
「阿郁,我好累,我想来陪你了。」她清楚自己死期将至,从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木箱里,拿出一件备了几十年的百年寿衣。
宋琬瓷沉默了一会儿,然後把素色的寿衣穿在身上,接着,她佝偻着,拄着拐杖从破旧斑驳,爬满枯黄藤蔓的木屋里走出来。
外面,漫天霞光,秋意正浓。
「不知道你为我准备的九十九岁生日礼物是什麽?」
夕阳盛大璀璨,秋意瑟瑟。
她住着拐杖一步步靠近那座孤零零了六十五年的老墓,声音是如此苍老而柔情:「我想我应该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与你相见吧......」
夕阳下,她身上的素色寿衣与周遭的一切完美融合,都象徵着两个字——死亡。
「你知道吗?六十七年的馀生太漫长了,我真的熬累了,真的要来陪你了。」
如果说二十二岁的喜欢像冬日里的骄阳,那麽,鹿霖郁的出现,恰逢此时。
岁过九十九,宋琬瓷寿终正寝,了无遗憾。
「阿郁,我老了,你见到我这个老太婆,还会喜欢我吗......」
恍惚间,她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很熟悉,很温柔:「宋琬瓷,无论你变成什麽模样,我只爱你。」
「只爱我......」
宋琬瓷喘着细气,热泪盈眶,慢慢地走。
此时,风静悄悄地拂过来,把树上枯黄的叶子纷纷吹落,不一会儿森林的地面上全是残枝败叶,是金黄色的路。
宋琬瓷的头靠着墓碑,像躺在鹿霖郁怀抱里一样,她温热而苍老的手掌释然般贴着冰凉的石碑,眼睛缓缓合上了。
此後时岁,你不觉孤单,我如愿以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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