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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抬起头,就正巧碰见旅馆老板由远及近,逐门逐户的敲着门。
看来是晚间最后一次接热水的时间到了。
这也代表,夜晚正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众人和旅馆老板擦肩而过的刹那,李留下意识的朝他瞥了一眼,发觉他的脸上竟戴着口罩,视线往下一滑,身上还换了套并不符合当下季节的长袖长裤。
不知道是不是李留的错觉,她看见旅馆老板抬起敲门的手,上面的皮肉像是无法挂住似的,随着敲门的动作来回晃荡。
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也许再过不久就要再换一个新的老板了。
因为她感知到,这具皮囊似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
这和中年男人所讲的故事也恰好不谋而合,不断失踪的房客,还有频繁更换的老板……
李留冥冥中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房里,祁伯然和刘君之拿上暖壶准备去前台打水。
李留忽然生出想去旅馆老板房间查看一番的想法。
“可是看他平时除了从柜台里出来通知打水时间,好像都不怎么离开那里的,你怎么进去?”张妙妙觉的很难实施。
祁伯然的眼珠滴溜转了一圈,在指尖打了个响指,随即走进洗手间。
接连几声钝响后,止不住的水流声在洗手间里连绵不绝。
“你这是搞破坏啊。”被这动静吸引到门口的张妙妙,看到水龙头上高高跃起,像喷泉一样的水柱,眼睛瞪的溜圆。
“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祁伯然的刘海上湿漉漉的一片,明显是被无法掌控的水流搞个了突然袭击。
这样就有了把旅馆老板支走的理由了。
祁伯然虽然看起来流里流气,吊儿郎当,但办起事来还是带着点小聪明的。
最后,大家就此决定,由他和张妙妙留守在房里,等旅馆老板来维修水龙头的空档,尽量拖延时间。
而李留,周游和刘君之则拎着暖壶朝前台出发。
在得知客房里正在发大水,旅馆老板满眼心疼的带着工具箱,迈着仓促的脚步,离开了前台。
也许是水费真的挺贵的,所以他走的太过匆忙,连房门都没来得及锁上,正好如了李留几人所愿。
看着面前那扇半张半合,虚掩着的窄门,李留默默的将临走前祁伯然给的发卡重新揣回口袋。
幸好省了这道工序,不然就凭她这现学现卖的手艺,肯定要在这儿耗上半天。
刘君之倚着前台催促道:“你们手脚快点儿啊,人来了我就咳嗽,你们立马退出来。”
李留点点头,随即伸手推开面前的窄门。
里面没有开灯,李留只能借着外侧并不充裕的光线在墙面上细细的摸索着,试图找到开关。
手指在干燥粗糙的墙面上游走,越来越远。
忽然,一种让她下意识差点儿缩回手的质感撞在了她的指尖上。
那是种,细腻,软滑,冰凉……的触感。
就像是某种生物的皮!
李留的脑子倏地炸开了。
难道这房间里还悄无声息地藏着个人?
正当她收回手的一瞬间,天花板上的灯泡倏地一下就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将她的双眼刺的紧闭着缓了几秒。
不一会儿,她半眯着睁开眼,发现原来是周游在两人的头顶上找到了电灯的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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