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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超过了封采所说的二十四小时,但简暮仍然昏睡不醒,霍予安坐不住了,跑去实验室找来他还在看实验报告的姐,把霍予梦拖来病房对着他姐神神叨叨地发疯。
霍予梦被他吵得头疼,额角青筋暴跳,忍无可忍喝了一声:“闭嘴,再叨叨两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尽管霍予梦早就打不过他了,而且知道霍予梦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以及从小挨姐姐打所支配的心里阴影深深烙在霍予安幼小易碎的心灵里。
他立刻噤了声,霍予梦这才觉着世界清静了,开始给简暮做检查。
但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那为什么还醒不过来?”霍予安把床上的简暮像手办娃娃一样翻来覆去地摆弄,抬抬手,扒拉眼皮,甚至扒开嘴唇看看整齐洁白的牙齿,试图研究出简暮不醒的原因。
“二十四小时只是给你的大致参考,具体还要看他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把药物代谢完,他现在基础代谢低,晚一点醒来也是正常的。”
霍予梦嫌弃地看着他:“倒是你,这身衣服比保洁阿姨晒干的麂皮布都皱,胡渣都跑出来了,你真准备让简总一睁眼就看到你这幅德行?”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霍予安抬头看向玻璃窗上的倒影,嘀嘀咕咕地反驳。
但他在简暮面前一直是完美主义者,坚决不能用邋里邋遢的一面面对简暮,反正简暮还没醒,他还能去岛中墅再换一套衣服回来。
他与霍予梦在住院部楼下分道扬镳,霍予梦接着回隔壁楼的实验室赶工做实验,霍予安径直走向他停在地面停车坪的车。
刚拉开车门,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小林阿姨的电话。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霍予安的心跳莫名地乱了一拍,当接通电话后,这个预感成了现实。
“予安你到哪里了?快回来!小暮醒了!”
霍予安举着手机,握着车把手足足宕机了十秒,最终是被烈日晒得滚烫的车把手将他烫醒。
立刻扭身,飞奔回住院大楼。
这两年以来,就连做梦都是简暮醒来的情景,但当睁开眼,梦里的欣喜如同泡沫一样被戳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实仍然是无边无际的等待和孤苦伶仃的失魂落魄。
回到住院大楼的顶楼,越走近简暮的病房,心中那种不真实感就越慌乱,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会不会他一触碰,那些镜花水月就会消失,他仍然会在半夜三更喘着大气醒来,流着虚汗和眼泪,面对着虚无缥缈的孤独黑暗。
所有畏惧、瑟缩和恐慌在触及床上那双向他投望而来的清凌凌的水眸的一瞬间,尘埃落定。
所有虚妄被彻底击碎,他扑身向前,紧紧拥住他的真实。
“你终于醒了……”所有思念、苦等、扑朔迷离的希望所带来的失望和痛苦、此刻的欣喜与释然,都凝结在这一声积攒了两年之久的轻叹之中。
“久等了。”
简暮许久没有开口,声带萎缩而显得声音嘶哑,不算好听,落在病房所有在乎他的人耳中,却宛如甘霖和天籁,滋润了大旱已久的心间。
身体被霍予安热烘烘的拥抱包裹着,颈间落下了些许滚烫和湿润,是霍予安落下的泪。简暮想要回抱他,摸一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他别哭,然而抽动了一下手,发现不仅仅是手,他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昏沉了两年的大脑迟钝地运转:他究竟躺了多久了?
简暮问:“这是什么年月?”
“?”霍予安从他颈间直起身,随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扒拉开他微微眯着的眼睛,凑近了与他对视,仿佛这样能够看到他的灵魂最深处,“这是穿越的?原来的简暮在哪里?”
“……”想要上手抽这个人,奈何目前力不从心,只能运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眼睛,翻了个白眼,“别抽风,我还是原装的。”
这熟悉的味终于又回来了,哪怕被骂,霍予安也还是嘿嘿地笑,又重新抱住他,稀罕地吸他,哄着他的心头肉。
“别生气嘛,我看电视剧里那些穿越的人一睁开眼也是这么问的,这不给我练成思维定式了吗。行行行,别翻白眼了,别气别气,以后我少看点电视。”
“爸爸睡了两年!”岁岁不满于还没好好和刚醒来的爸爸被说两句话就被挤走,终于从他如胶似漆的双亲之中找到了一丝缝隙,他立刻见缝插针地挤进来,“爸爸睡了好久呀,我想爸爸了。”
霍予安立刻补一句:“我也很想你,所有人都在等你醒来。”
“两年?”简暮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惊讶,很快就隐去了,“但比我想象中的结果好很多。”竟然能再次睁开眼看到他挚爱的人,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和满足,不敢再奢求更多。
小林阿姨火急火燎喊了医生过来给简暮做全面的检查,重逢后还未温存多久的一家人不得不暂时分开。
索性除了化验结果之外,立马得出结论的检
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也说既然醒了,那么化验结果也出不了问题,让他们放宽心。
做完检查,刚醒来的简暮精神不济,阖着眼睛虚弱地昏昏欲睡。
“爸爸都睡了两年了,还没睡饱吗?”岁岁有些失望和委屈,昏迷的时间太难熬了,现在爸爸醒了,他想让爸爸多陪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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