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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宣说:“至于为什么选择新奉县,是想着新奉县离得远一些,再加上新奉县这地方一直缺人,县衙分地要分得大方一些。还有就是我们县的烈酒跟纺织品、辣酱已经卖到江县去了,他们听说有厂子可以做活,便也想来试一试。”
在古代若是没有权势,又遇见这些压榨是很难反抗的,百姓的日子好不好过,全看当地的父母官。
“好,我知道了。他们若是还没有农具跟银子,你让户房的人先借给他们,写下欠条,等明年收成的时候还给县衙就好。”
丁宣忙不迭应声。
丁宣下去办事,把话传给户房的人。
户房的人应下,有人语气泛着酸说,“郑大人跟丁大人对外乡人真好,丁大人选的地方也是上好的,就在兰龙村附近,兰龙村的水泥路要修好了,到时候他们还可以从兰龙村的水泥路进城。”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两位大人对新奉县的百姓和江县的百姓区别对待了?”户房中有人听见这话问了一句。
“这本来就是。”
“江县来的百姓已经编户入册了,现在是新奉县的百姓了。他们是第一批来新奉县定居的百姓,自然是要看重一些。再说了,兰龙村旁边的那块地本来就是空着的,与我们也没干系,何必要说这样的话。照着你这么说,两个大人都还没你聪明是不是?”
被说的人那人涨红了脸,还打算说些什么。
其余的人忙劝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只管做事便好了。这事登记让他们借农具跟钱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那人只好领命去办事了。其余的老人来劝另一个人,“你与他说什么,他是刚来户房的,免不得要见气。”
“此事也是我语气太冲,各位不必担心。”
户房的人听了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在同一间屋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莫要为了这事闹僵了才好。
户房人手不足才从外边招来一些人来,刚进来的人又年轻,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郭才到了村子里,找了几个衙役抬着农具跟银子,看见这地方的百姓一大清早就红红火火的在盖房。
有村民看见他们穿着官服,一个小老头上前一步同郭才拱手:“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有什么小老儿能做的?”
“我不是什么大人,你叫我郭才便好了。这是郑大人说的让我给你们送农具过来了还有一些银子,你们手里没银子需要买种的,生活的,可以先向县衙赊账,等明年秋收后再还上来。”
衙役们在村落里寻了桌椅,郭才带了笔墨纸砚来,坐在椅子上,等着村民们排队领农具借钱。那小老儿一看便是在这群人里顶有声望的,小老儿嗫嚅道,“郭大人,我们若是借了农具跟银子,要还县衙几分利?”
小老儿心想,新奉县衙门对他们已是大好,不仅收容了他们,还给了一块好地,屋子没修好前,冬天天冷,还让他们去县衙的空房子住,这便是好心的了。这次要他们借农具跟银子付利息也是省得的,县衙有那么大一家子要养,从他们这儿要点钱也不碍事,只求是少要几分利,不然他们承受不起。
郭才眉眼一挑,拿着笔的手一顿,斥道,“县衙不要你们的利,明年秋收把东西交回来便成了,要么你们到时候想把农具留下的话,再付一笔银子便好了。要借农具跟银子的人就来这儿排队,我做一下登记。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借多少银子,要看你们以后的收成,所以借钱这事儿量力而为,莫借多了,还不上,那县衙是要找你们麻烦的。”
小老儿闻言面上满是喜意,“多谢郭大人,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都说了不要叫郭大人,郭才正要纠正这话,看见小老儿已经折身去叫人便作罢。
一行人十几个青壮过来登记。
零零散散的借了一些银子,他们听说不要利钱,心里这才活络起来。农具都是借的,银子最多的借了三两银子,其余的都是二两、一两的,只有家里还有人生病的,一下子借了四两银子。忙会半天,郭才觉他从户房的带来的银子多了,堪堪才散了三分之一。
让衙役把箱子抬着,他们把事情办完打算坐马车回去,小老儿忙不迭来相送。他给说着阿谀奉承的话,然后给郭才塞了铜钱。
郭才愣了一下,得知小老儿给他塞钱,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谁来办事是来要钱的!”郭才把钱一股脑塞给小老儿,甩袖离开。
他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虽说没考取什么功名,好歹恩师是刘教谕,怎地还能收民脂民膏,这不是败坏县衙的风气,败坏了老师的名声。
他叹口气,还是懊悔自己为甚没考取一个功名。
小老儿看见马车已经在他眼前化作了黑点,他手里似乎还有郭才把钱塞到他手心里的热度,他的神色怔然,露出笑来。
郑山辞还不知道这个小插曲,他去玻璃厂了。玻璃厂烧着火,一进里面便是热的,热得郑山辞脱下了披风,跟玻璃厂的管事说着话。
他之前向玻璃厂说了要做玻璃窗户带到县学去。
管事:“郑大人已经做好了,您看看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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