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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要比他早几天开学,穿着印有学校logo的卫衣,迎着金色的晨曦出去,再从午后的烈日里跳下校车,一股脑跑进车库前的荫蔽。
段元棋的刘海偶尔会被风吹得朝后扬起,露出平展的额头,将眉目衬得愈发深秀。
季枝宜总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段景卿,恍惚地借着窗外真实存在的段元棋,去望向回忆中另一个人的旧影。
他丢了一条段景卿最喜欢的睡裙,但是没关系,他知道那条睡裙现在正在哪里。
——
段元棋的社会实践分没满,季枝宜便在周末送他去做义工。
两人到的时候对方的发小已经等在了球场外,带着股与段元棋相似的朝气,格外热情地朝停车场的方向挥了挥手。
季枝宜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叫住了段元棋。
后者的皮肤很快被晒得开始发红,从颈上渗出些汗,凝成一滴,顺着喉结滑出一道起伏的轨迹。
段元棋实际上根本没有听清季枝宜和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起初盯着对方在阳光下眯起的眼睛看,而后又从青年古典的鼻尖落向红润的唇瓣。
季枝宜的手要更晚一些才抬起来。
但它即刻便攫取了段元棋的所有注意,让后者的视线跟着对方的指尖一直停留在了他只能凭借触觉感知的位置。
空调的冷气缠住了季枝宜温热的食指,带着一种迷幻的温度点在段元棋的喉结上,沿着那条尚未干透的汗渍,又轻又痒地替他擦掉了先前滑落的汗珠。
“要来接你吗?”
季枝宜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他对着段元棋发问,耐心地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太阳将他的眸子照成糖浆似的浅淡琥珀色,幽深的瞳孔收缩起来,猫一样乖巧神秘地盯着对方看。
段元棋这会儿又不敢像在家时那样大胆了,他回避着往发小的方向望了一眼,继而就着这样的角度,侧着脸答到:“随你。”
“那我去隔壁的甜品店等你。”
季枝宜的手收了回去,再度搁回车窗边缘,段元棋不作声地用余光去瞥,对方的指尖像是还留着那一小滴汗,湿乎乎地裹在指甲表面。
他想起窄小缝隙里那双揉皱床单的手,接住混乱失语后流下的涎液,被毫无章法地抹开,将掌下的布料染成洇湿的灰败。
季枝宜的手是一双用来撩拨人心的手,分明没有任何触碰,却仍旧微妙地挠在了段元棋的心上。
——
“那是谁啊?”
季枝宜离开后,宋凭立刻走了上来。
他一把揽住段元棋的肩膀,目光却还留恋地跟在季枝宜的车尾看。
段元棋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们的关系,散漫地思忖了片刻,并不那样确定地答道:“是一个哥哥。”
事实上,段元棋对自己给出的答案不甚满意,可思来想去,他也再找不出更为合适的称呼。
季枝宜甚至都已经不再与段景卿有直接的关系。
对方至多只能算是后者的旧情人,可笑地用一套房子便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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