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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普的秘密②（第1页）

凌晨三点多，伍嘉志从窗口看见一辆小型面包车驶离公寓楼，他知道那辆是张普的车。假借维修之名给他们带补给时，这辆银灰色的小车总在清晨驶进车库，又在深夜离开。以往伍嘉志并不好奇门外生的事，张普对他说过，只要回到7o9，那门外就是狙击手和技术宅操心的范畴了。张普叫他养精蓄锐，相信伙伴。伍嘉志想，他确实曾相信过。

距离“闯空门”事件已经过去几天了，伍嘉志渐渐梳理出事情的脉络，对自己的任务有了全新的认识。张普和彭岁稔虽是旧识，但一定不是朋友。与其说张普愿意帮她，不如说是因为老板也想见她的缘故，张普才勉为其难地纵容了彭岁稔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张普从景阳基地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司达的西北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的业务是司达最为神秘的，也是所有毕业生趋之若鹜的地方，优秀仅仅是进入实验室的条件之一。伍嘉志刚刚知道赛博文和他们一样是从景阳基地出来的，比他大一届，也是优秀毕业生。可伍嘉志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最优秀的人才，要珍藏密敛。”

他直觉赛博文知道彭岁稔的真实身份。赛博文看向彭岁稔的眼神总是带着尊敬，伍嘉志猜测她大概是和赛博文同专业的神仙级专家，只是不知道和张普有过什么矛盾，两人同框的时候都是礼貌客气地针锋相对。而他们现在要找到的狙击手，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相比之下，伍嘉志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边缘人在团队中究竟能挥什么作用，尤其是彭岁稔说他是张普挑出来的“接班人”。以他俩的关系来看，是嘲讽张普眼神不好吧……

不管怎么说，统一战线暂时是建立起来了。除了慢慢和彭岁稔熟络起来，伍嘉志的生活和从前没什么不同。他旁敲侧击问过她和张普之间是否矛盾，被彭岁稔否决了。

“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可是小孩子长大了总会变得生分嘛。”

伍嘉志不解：“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吗？”

“是啊，小小只的张普非常可爱的。”彭岁稔调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找到那个人，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我们现在了解什么信息？”

“我完全不了解。张普半个字都不愿意告诉我，”彭岁稔摇摇头，“你自己找他打听去。我猜这个狙击手八成是我认识而且讨厌的人，张普怕我把那家伙惹急了把你们拖下水吧。”

工作日的午休时间，书店有一种轻柔宁静的氛围。窗外阳光正明媚，屋内淡黄色的灯光穿透盛水的玻璃杯在桌子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人处在这种昏昏欲睡的环境中很容易放松警惕，伍嘉志彷佛也感受到了蛊惑，差点脱口而出问她——

“你究竟是谁？”

好在他及时清醒了。压制住内心瞬间涌上的愤怒，伍嘉志没再说什么，装作思考了一会儿，看看手表起身告辞了。他任务仅仅是保护她，与她是谁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自然不必为她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张普让他和彭岁稔保持距离是对的。这场博弈与厮杀，“伍嘉志”一定不是胜者，他连站到司达对立面的本事都没有，更遑论还有连司达都畏惧的力量呢。

彭岁稔说他是第三批，那在张普之后“贴身保镖”的位置是谁，是否因为事情败露而离开？这个狙击手是安插进来阻止彭岁稔和老板见面的吗？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和老板有什么关联？伍嘉志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她，会步第二批保镖的后尘吗？又或者他们只是在做实验，需要这样身份的一颗棋子？

午休时间结束，伍嘉志回到写字楼继续上班。他一脸阴鸷，连带打字的力度都变粗暴了许多。冷静下来后，他现周围的同事并没有因为他敲键盘的声音过大而对他表示不满，他像透明人一样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五年来一直如此。伍嘉志惊讶地现，彭岁稔身边的一切都是被创造出来的。整个银星广场，还有隔壁的公寓楼，都是为了彭岁稔出现在白榆市这段时间而准备的。他和芸芸众生一样，偶然间闯入这个场景，以为这是自己的未来，殊不知只是依附在他人的背景板之上。她离开后，其他人依旧在被创造的场景中生活，对明天充满希望，然而真正的主角已经离开，他们还不知道故事已经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