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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来自的问候③（第1页）

“你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中二少年。觉得我在忽悠你？”

伍嘉志为难地说道：“我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你能给我详细说一下吗？”

“不能。我们时间不多。”沙粒、碎玻璃还有摔坏的木质框架像被一阵小龙卷风裹着，准确飞进了垃圾桶。江苒拉着伍嘉志站起身来，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多有冒犯，请闭上眼，你先了解这些就好了。”

这感觉像坐上了景阳基地里治疗失眠的的蓝椅子，伍嘉志心想。“蓝椅子”是司达生物的成果，具体大名叫什么他忘记了，外形像普通的按摩椅，但头部装置有特殊的电磁按摩，能够有效治疗失眠与缓解头痛，价格不菲。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景阳基地的休息室里有许多台，他们刷学员卡就能免费使用。

短暂的舒适感消失后，他看到了一段像是记忆一样的影片。

他身处一个满是各种奇怪仪器的房间，仪器上不同颜色的指示灯闪烁着。一只大狼狗被绑在中央的白色桌子上，正被一把由机器控制的电磁刀划过，桌子上有一滩血迹，正随着狗的呜咽声慢慢扩大。他靠近那只狗，刀上的电磁消失了，由于长度不够，刀子无法再触碰到狗的身体。他轻轻摸了摸可怜狗狗的头，它呜呜两声就趴下去了。

旁边传来封闭门的开门声，一个留着胡子穿着迷彩服的外国老头在门打开后大声喊着“amazing！”出现在他眼前，老头儿的身后是一群荷枪实弹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大兵——透过厚实的面罩伍嘉志看到其中一个有着浅蓝色的眼睛。

“Ran，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相信我，留在这里，你的能力会让我们共同为人类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伍嘉志被老头儿流利的中文吓了一跳，下一秒他就听到“自己”说——

“创造’价值’？对他们来说，我不创造’价值’就是最大的’价值’。梅萨先生和他们，注定不会是伙伴了。”

“你刚才所做的一切，已经被这个世界所看到。改变和控制磁场，这对个人而言是多么了不起的力量！”梅萨先生不顾形象地转着圈，挥舞着双手，“留在我身边，你会拥有一切！很多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你在这里会找到答案……”

警报声忽然响起，伍嘉志看向只留着一条缝的墙面，外面隐隐有红光在闪烁。

“听着，Ran。我知道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找到你，这个世界会不顾一切地找到你！但如果想要让你的生活不受影响，我们一定会是你最好的选择。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平静、不被打扰的生活。”

封闭门在外力作用下被轰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冲进房间，双方瞬间架起武器，剑拔弩张。为的男子在面罩下闷闷地说道：“既然知道，梅萨先生又为何打扰她呢？”

伍嘉志看向梅萨，老头儿的神情很平静，只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遗憾地说道：“比起打扰，’让Ran对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有更深的了解’才是更准确的说法。我是个生意人，实在看不得你们暴殄天物。她需要学习。”

男人冲伍嘉志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说道：“梅萨先生操心过头了，她只需要学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够了。”

伍嘉志大步走到说话的男人身边，男人大约比“自己”高两个头。他又听到“自己”说：“等下离开的时候我们可以带着它吗？”

“当然。穿好潜水服，等一下我会带着它去找你。”男人把伍嘉志拉到身后，示意其他人先带“自己”离开，之后他对梅萨说：“今天这里不会有伤亡，他们仅仅需要您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您有足够的时间撤离这里。”

“哈哈哈哈哈！真善良啊，不过你们知道的，今天是梅萨，今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梅萨！！”老梅萨叫住她——伍嘉志知道这段记忆出自江苒了——“Ran，我们会再见的。你最终会明白，我们拥有的，比你所在的地方要更多更好！”

“秘密吗？”江苒喃喃道，“可是对我而言，你们没有秘密。”

画面突然断开，伍嘉志的思绪沉入一片大海中，他挣扎了两下，强大的水压让他无法动弹。透过翻涌的海水他看到了另一段记忆——

江苒坐在一边，看着刚才的高个男子气定神闲地和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对峙着。办公桌后的那张脸很陌生，但伍嘉志看到那人眉目间不怒自威的气势，自觉在他面前是捞不到好处的。

“你说说，啊？你们司达再支棱也就是个公司，一个公司的力量再强大，你能够跟更大的集体力量去抗衡吗？更不要说，还有敌对势力在虎视眈眈。单凭你自己和司达，是没有可能从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中守住小苒的。你把她当普通的孩子，她能是个普通孩子吗？尽快做准备吧，上面会派人来接手的。”

高个男子没有回应，他坐的很笔直，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膝盖。

“我不去。”江苒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我不想去其他地方，在司达的范围内活动，对我来说就挺好的。”

桌子后的男人听到这话，身子往前探了探：“小苒啊，上次的事已经让你的信息被曝光了，司达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你的信息从世界上完全抹除。你得多为平凡人考虑考虑，不能引起更大的骚乱啦。”

江苒轻笑了一下，淡淡地回道：“你说的对，我不是小孩子，但也算不上是’完全能力行为责任人’不是吗？”

伍嘉志十分佩服桌后男人的变脸度，他面色微不可查地沉了下，舒一口气，微微攥紧的拳头倏尔松开，再开口的时候连语调都亲和了许多：“小苒，比起创造价值，我们只希望一切都能维持原有的平衡。你不愿意来这里，我个人非常理解，但是呢，这不是你们两个或者司达公司一家子的事儿。如果真想要刻意隐瞒一些事情，借助组织的力量对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不会错过入学时间的。”高个男子站起身来，从刚才开始他的视线既没有放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也没有给到江苒，“现在我们就先离开了。去你们那儿之前，她得和妈妈好好道个别。”

后面男人转过来对着他说了些什么，可是海水翻涌，伍嘉志不能看清高个男子的唇语，他也再次陷入漆黑的深海。

“醒醒！”

猛地睁眼，伍嘉志意识到自己仍站在江苒家的客厅，一低头正对上她关切的目光。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过快的心跳渐渐趋于平静。

她是引力。

“现在你可以提问了。”江苒后退几步，抱着手臂靠在了阳台门上。伍嘉志看着她，不知为何从她身上看到了叶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