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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焚金笼（第2页）

她赶走了一路上的下人，但唯独这个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走。

而在她们共同的卧房里，秦汝婴一身男装，打扮成她那已死的同胞兄长的模样，端坐在屋前。

“你看到那条龙了吗，殿下？”秦汝婴抬头望向门口满身狼狈的女子，嘴角上的笑意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荣乐长公主木着一张脸，冷冷地望着自己的“驸马”：“看见了，又如何？”

秦汝婴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而这方小院的天空，并不能看见龙的鳞爪，未曾被那庞大身躯遮挡的阳光尽情洒落在她身上：“我在听说煜熠殿下乘龙飞天的时候，就一直期盼着她们的到来了，而今日，她们也果然来了。”

“你信这个？”荣乐公主出一声嗤笑，不知是在嘲笑秦汝婴相信“祥瑞”的天真，还是在嘲笑自己不信“祥润”，而这祥瑞却的确降临人世的愚妄。

秦汝婴低头，看着“妻子”：“走到绝路的人，什么都愿意信一信的。”

“何况我本身，就是个太过于轻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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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信了苏家人伪装的亲情，让我被送入你的金笼里，自此再也不得解脱；轻信了红阳教的承诺，却又只是亲手把他们送到你面前后，被他们随意丢弃了幸好，我这最后一回的轻信，没有再继续给我带来失败。”

她看着荣乐长公主，像是一只囚鸟看着金笼，从前，这金笼坚不可摧，如今，这笼子已是残破不堪，锈迹斑斑。

然而对于一只无力反抗的鸟雀而言，无论笼子到底是金碧辉煌，还是残破锈损，都不是她那双已经萎缩的翅膀能够突破的存在。

秦汝婴了然。

荣乐长公主亦然。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缓缓走到秦汝婴跟前：“我没有动过你记挂的那些人。”

“嗯，多谢殿下高抬贵手。”

秦汝婴淡淡点头，荣乐长公主攥着手里的簪子，看着对面的人缓缓闭上双眼，许久，许久：“你——离开吧。”

囚鸟睁开眼睛，残损的金笼咔哒一声，打开了她日夜盼望的锁。

阳光落下时，不再有笼影阑干。

烧化金笼的火也带走了大半宗亲的性命。

当皇城里陆氏宗祠的大火终于熄灭的时候，秦汝婴站在人群里，作为驸马，她被众人戒备着，而她却全然遗忘了自己身周的情形一般，望着依旧燃烧的公主府，然后就地坐了下来。

像是要见证困锁自己许多年的囚笼完全化作灰烬才肯甘心，又像是家养的鸟雀在离笼时，回望的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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