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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夢了?」他問。
賀蘭香本想點頭?,但感覺姿勢怪怪的,回過神才發現她早不?知何時倒在了謝折的腿上,男人?腿上肌肉比鋼鐵還硬,硌的她後腦勺生疼。
她的手扶住謝折的腿,支撐起軟綿綿的身子,余驚未消,坐好後仍大口喘著粗氣,一時說?不?出話,直等到將氣喘勻,才緩慢地點了下頭?。
這時,馬車倏然放緩前行,應當是?到了城門方位。
賀蘭香並不?對此感到心驚,因為謝折沒?有對此次出行抱以太大避諱,車架沒?換,隨從也還是?那幾?個親信,外看只是?排場低調了些?,大將軍的架子還擺在那,有眼?睛的就不?敢去攔。
而就在馬車即將經過城門時,一道清朗的男子聲音自外傳來,看意思是?要?驗車察看。
賀蘭香一下子便?想起這是?王元瑛的聲音,下意識看向謝折,眼?中是?不?知所措的驚慌。
謝折眼?波未動,四平八穩的冷靜,看向她道:「衣服脫了。」
*
「亥時以後凡有出城者,無論王子庶民,一律驗籍查驗,瑛也是?按規矩行事,想來謝大將軍不?會在此小事刻意為難。」
王元瑛端得一副彬彬有禮的謙遜樣子,即便?身穿輕甲,腰配長刀,書卷氣也壓都壓不?住。
碰上軟刀子,馬車左右的一幫手下想反駁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拿他們將軍正?值歇息不?喜打攪當由頭?,阻撓對方上前。
王元瑛自然不?會對此買帳,兩方正?僵持不?下,男子低沉肅冷的聲音便?自車簾後面傳出——「無妨,王都尉儘管驗看。」
王元瑛對車拱手,「瑛多謝大將軍體恤。」
他恭敬上前,抓住一截車窗的帘子,徑直掀開?。
昏黃的光線中,只見?謝折獨自端坐座上,眉目如墨,神情冷沉,身披一件通體漆黑的披衣,全身包裹其下,撐住肩膀寬闊的輪廓,更顯得身軀壯碩如山。
王元瑛在車中掃上一遍,對謝折拱手,「今夜武儀門校尉告假,瑛臨時替值,不?想竟偶遇謝大將軍出城,不?知將軍如此半夜出行,意下所為何事?」
謝折手下不?耐叫嚷:「我們將軍舊傷復發,大夫說?夏日泡泉水能有愈傷骨,遂往城外的溫泉莊子走上一趟,王都尉如此盤問仔細,是?要?同我們將軍一同前往嗎。」
王元瑛笑了笑,好脾氣地道:「瑛尚有公務在身,恐難得此雅,不?過家中二弟近來倒在城外逗留,這位兄弟若有緣得見?他,不?妨替我勸上一勸,讓他早些?家去,別忘了家中重要?日子。」
一番話把對方噎個嚴實,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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