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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红印,再加上另一边指甲的划痕,当真狼狈不堪。
西元震惊的忘记了呼吸,好像那巴掌也扇到了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唐琛面前任意妄为,那几位叔伯堂主,即便心里如何轻看唐琛,面子上多少还是要保留几分的。
打完唐琛,白小姐紧紧地捂住了嘴,仿佛也难以置信自己真的打了唐琛,原本有些外凸的眼睛此时因为瞪着唐琛,凸得更厉害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泪水滚滚而落,娇小瘦弱的身躯越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
唐琛挺立在她面前,没有动,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中却是空的,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对这一巴掌既不意外,也毫无感知。
白小姐突然放开手,扑向了唐琛,紧紧地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唐琛,对不起……”
犹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唐琛任凭她抱着,晃着,不为所动,白小姐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蚂蚁在努力撼动他这棵大树。
直到白小姐忽然捧住他的脸,不管不顾地要去亲他,唐琛这才抓住了她的胳膊,微微推开,令她不能如愿以偿。
“人都死哪儿去了?送白小姐回去。”唐琛冲着楼下吼了一声,随着话音,楼下才传来几声应答,下人们跑了出来,两名年轻的女佣跑到楼梯那里,不敢上来,有些无措地望着楼上。
唐琛沉声命道:“金环银环,小姐喝醉了,扶她回去。”
两名女佣这才跑上楼来,去扶被唐琛甩开的白小姐。
白小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她们的搀扶,无声地望着冷若冰霜的唐琛,眼里的泪也已流干,只剩两口枯井,再次注入绝望,她甚至牵动唇角,虚晃地一笑,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再次射向顾西元,充满恨意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
西元脚下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脚,睡衣胡乱地披在身上,敞着怀,连忙将睡衣穿好,不知为什么,在白茹玉紧盯的目光里,这个举动更令人脸上火辣,西元红着脸,倒真有种被谁捉了奸的窘迫。
白小姐又惨淡地一笑,回眸看了眼唐琛,也不哭也不闹了,唐琛垂着眼眸,只等她离去。
白小姐冷冷地移动脚步,微扬着过于尖锐的下巴,重新将面纱覆好,她虽然不够漂亮,脸上的粉妆早就哭花了,头也乱了,看上去那么的凄凉、可怜,可气质上还存留着多年被父亲娇宠后的痕迹,高傲、优容。
路过西元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嘶哑低缓:“顾西元,你好自为之,希望你是那个活得久一点的人。”
西元微微一震,这个女人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带着一股诅咒之意。
白小姐如同鬼魅般出现,又如同鬼魅般消失。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整个公馆又陷入了无声的寂静。
望着唐琛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西元轻声说:“我去拿冰袋,帮你敷一下。”
唐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了,却还留着房门。
西元匆匆下了楼,直奔厨房,这才现,阿香开着自己的房门,露着半个脸,偷偷向外窥着,见到西元,仍有余悸地问:“先生没事吧?”
西元笑了下:“没事,你们快去睡吧。”
“白小姐好凶的。”阿香惴惴地说,小狗求安慰似地望着西元。
西元问:“她总是来这里闹吗?”
“不常来,偶尔来一次,摔点东西脾气就会走的,今天闹的比哪一次都凶。”
阿香还想再说,西元身后响起吴妈的声音:“不要背后议论先生的家事。”
西元转身一看,吴妈手里拎着一个小药箱,还有刚从厨房里取来的冰袋,递给西元,又将阿香推进房里。
虽然大家都躲在楼下,却什么也瞒不住,知道白小姐来一定要闹的,索性都装聋作哑,只给唐琛留些颜面。
回到楼上,站在唐琛房间门口,西元不禁又呆了呆,华丽的王宫仿佛遭遇了一场洗劫,地毯上被丢的乱七八糟,墙上的壁画也歪了,一个古董花瓶在它脚下粉身碎骨,白小姐摔了那么多东西落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都没什么动静,想是不解气,这才抄起古董花瓶砸向墙上的壁画,惊扰了所有人。
唐琛歪在紫红色的欧式宫廷椅上,懒懒地靠着高高的椅背,宝蓝色睡衣半遮半掩,健美的肌肉若隐若现,偏着头,目光散漫地落在地毯的某个角落,空茫、孤冷,这使他看上去有种颓态的美,就像一名下朝归来的王者,褪下华美的龙袍,只剩满室的寂寥与之相伴。
西元将冰袋递过去,唐琛却依然保持固有的姿态,连眼珠都未曾动一下。
西元也不与他客气,将冰袋丢在他敞开的胸口,冰凉侵肤,唐琛一震,涣散的目光顿时凌厉,打向西元,西元只作不见,拽过床边的脚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打开医药箱。
唐琛白了他一眼,抓过冰袋覆在红肿的脸上,头别向一边,另一侧的脸颊一道深深的抓痕,还在往外渗血,宛如一块滴血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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