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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些疑惑,我老家的茶花可不是这样的,山上的茶花洁白如羽,花瓣又轻又薄,不像这棵茶花这样厚重。
看叶子,这棵茶花叶子颜色沉绿,边缘有细密锯齿。山上的茶花叶子却是浅绿色,边缘光滑。
但这棵茶花也很漂亮——要是它是纯白色的就好了。
我开始满学校晃悠,又恢复了我在硬汉学校的好习惯——跟沙子、石头打交道,幻想它们是有生命的各种角色。只是多增加了植物。
自从跟植物交上了朋友,我开始在回家路上流连。
毕竟家里黑乎乎的,学校里又冷,只有路上比较好玩这样子。
我家所在的老干部局,就在学校对门的缓坡上,大概走六百到一千米的样子,具体我也没测量过。
这一路上都种着景观树,主要有三种类型,一类是樟木,这种树木颜色清淡,树干与枞树类似,树皮斑驳成块状,一片片叠在树干上,叶子呈浅绿色,且全身散发气味——樟脑丸据说就是用它制成的。一类是无名景观树,这种树木颜色暗沉,树皮呈灰色,整块包裹住树的全身,树叶颜色深绿,春季会掉下很多紫色的果子,那果子个头贼小,但是十分坚硬,果皮肉少,里头是一个圆溜溜的小籽。另一类是类似枫木的树,叶子呈手掌状放射,秋天会变黄落下,夏秋结果,那果子有点像桑葚——不过是橘色的,比桑葚好看。只是没成熟的时候是绿色的,比较难看。
老干部局在“坡上坡”,登过比较复杂山脉的朋友都知道,山峦并不像画上那样标准,只许朝尖尖长,而是山坡叠加山坡,山峦交错重叠。
老干部局就在上坡六百米左右的侧方坡上,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大院。这条小路如果持续进发,还能一直走到月宴中路去。先按下不表。
只说这老干部局外头,有几株主要景观树之外的松树。也许是旁边的官办机构种的,但的确赏心悦目。
这松树挺拔直爽,毫无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比樟树要讨人喜欢。结的松果也干爽,不像无名景观树和类枫木的果子,黏黏腻腻,显得有些脏。
我十分喜欢在松树下徘徊,其中靠近小路那棵,更是枝繁叶茂,夏日出来玩都有它荫蔽,不会太热。
这棵松树底下还长了一些三叶草,春夏还会开浅紫色小花,掐一些来嚼着吃,酸得满口生津,还有点涩,别有一番趣味。
跟树打交道久了,我特别喜欢这些朋友,它们不会说话,却默默投下阴凉。它们不会排挤谁,也不会攻击谁,还让鸟儿驻足,让行人避雨。
渐渐地,我享受起跟树木相处的时光,在夏日里,我常常计算着从这棵树到那棵树的距离,“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样我能少晒些太阳。
有一天在回家路上,我坐在松树下,听见一种声音,仿佛是松树在喊我。
我凝神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看见松树脚下的土地有些发干,我跑回家里,用废弃的矿泉水瓶装满一瓶水,给松树还有树底下的三叶草喝。
虽然是杯水车薪,但小时候的我完全意识不到。
在外面和花花草草玩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的年纪比我还小些,住在月宴中路那边,她是我采酢浆草时认识的,主动上来搭话,我就分了一些给她尝尝。
后来我们又玩了烤蚂蚱,不过火升起来之后,天已经黑了,我把我的蚂蚱给了她,自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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