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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辍学（第2页）

洼子村，阴天。

转眼到了去张支书家拿钱的日子。张老五对张立凡，“小凡，你去建国叔家拿钱可不能空着手去。”说着从怀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10元大钞，“来，你拿着这10块钱去小卖部买一斤老白干，再买一袋白糖和两把面条一起带去。”

“好吧！”张立凡心想：“也是，借钱带着礼去，对方便不好拒绝了。”

张立凡用提篮提着礼品，径直向支书家走去。到大门口，还来不及敲门，只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张立凡趴在墙上仔细听，只听到张建国对他老婆说：“娃他娘，那天我答应借钱给张立凡了，就他家那穷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起哦，你说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说：“这还不好办，等下他来拿钱我就说你没在家，如果他说钱的事，我就说没听你跟我说过借钱的事，我昨天将钱借给我兄弟了。”

“这不好吧，好像失信了，以后传出去不好！”张建国似乎有点顾虑。

那个声音絮絮叨叨地说：“怕什么，总比以后要不回钱来好吧！”

张立凡一听，心凉了半截。他第一次明白了“有钱是英雄，没钱是狗熊”的道理，没钱谁也看不起你，更别说借钱了。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敲响了张支书家的大门。

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讲究的农村妇女走出房门，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

张立凡开门见山地对她说：“嬢嬢，我建国叔在家没得，前几天他答应借几百块钱给我家还账，我来拿钱。”

张母说，“真不巧，他下队去了。你说借钱的事我没听他说过嘛，再说昨天我家兄弟来把钱都借走了。”

“好吧，嬢嬢。等建国叔回来就说我来过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钱都没借成，你拿回去吧！”张母脸红红的。

张立凡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了。

回家后，张立凡对他老爹说了刚才的事，张老五也十分生气，只得叹气走开。张立凡叫住张老五，“爹，我不读书了，我要挣钱还账！”

“你放屁，你不读书你能做什么，你以为农活真那么好干啊？”张老五一听十分生气。

“我不管，与其让人看不起，我不如好好挣钱，争口气！”张立凡固执地说。

张老五知道儿子的脾气十分拗，他确定要做的事，就算用10头牛都拉不回来。心想，现在是劝不听的，不如让他去尝试一下生活的苦，也许就会回心转意好好读书了。

于是，张立凡也不去学校了，整天在村里闲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生财之道似的。

几天后，张立凡高兴地对他老者说：“爹，我想去砖瓦场跟他们学做砖瓦，听说一窑砖瓦可以卖300多块钱呢。”

张老五不反驳也不支持，只是蹲在墙根默默地抽着旱烟。

刘广聪是洼子村做砖瓦的一把好手，烧出的砖瓦又青又光滑，卖的价格也高。经过自己的努力，挣了钱将土墙房翻修成了砖房，成为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张立凡也想成为刘广聪那样的，于是软磨硬泡地跟在刘广聪后面，求刘广聪教他做砖瓦。刘广聪说，“小凡，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吃不了这种苦，还是好好去读书吧，以后才能出人头地。”

张立凡不信做砖瓦能有多苦，对刘广聪说，“吃苦我真不怕，我拜你做师傅，你教我吧！”说完跪在地上向刘广聪行起了拜师礼，刘广聪被逗笑了，说道：“好，好，你起来，我答应教你了！”

就这样，张立凡跟着刘广聪做起了砖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