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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没有人,插上门,摸了摸后面,四喜后面那些花密密匝匝的似乎已经结成了块。自从那次被满禄剪了指甲以后就不留指甲,把手伸进去,却怎么也抠不出来,一狠心,拿了个簪子到后面捅了捅,硬硬的,果然结成了块,心凉了半截,这可如何是好?
提上裤子下了栓,心情忐忑的拿着包袱出门,权华到底能去哪里?刚才看他魔魔怔怔的样子,不会去找权不义报仇了吧?听东顺说这权不义自到了养生堂就没安生,仗着以前的势力还有现在的亲信,倒驴不倒架的,根本就没吃什么苦,权华反倒是没少挨权不义的欺负,原来气势就不敌权不义,现在又时不时的被权不义拿来取乐,权华面子矮,又不敢在四喜面前诉苦。据说前两日还被拴了链子在院子里遛弯,愈发的连下人也支使不动了。
四喜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权华倒是来找过他,隐隐约约的似乎有话要说,可那阵子他正忙,权华又是扯闲篇,也没怎么理会儿,原来那阵就受了欺负,咳,干爹还说他能镇得住权不义,真是的,指不定是谁挟制谁呢。
四喜往养生堂的方向走,经过混堂司,见春香还在那儿忙东忙西,扯了她过来,包袱往她怀里一放,“先别忙了,权华身体不好,一会儿你带他先出宫,去猫耳胡同我家里。”春香噢了一下,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物什,跟着四喜一路走去。
到了养生堂门口,里面嘈杂得厉害,四喜竖着耳朵听了听,似乎有群人往门口走,一把扯了春香躲到花丛后面,藏了身形。一队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从枝叶缝隙中望去,领头的那个,竟然是李朱,看他样子,半脸的血迹一身煞气,四喜就吓了一跳,别说他现在这身打扮骇人,就李朱这种身份,怎么可以在宫里随意行走呢?
李朱手里还拽着个人,是小未子,战战兢兢的跟李朱说“李郎中莫恼,这事儿与我们都无关的,虽然都是太监,可您看清楚了,害您兄长的是权不义。”李朱呸的一口啐他脸上“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吓得小未子尖声啊啊大叫,“李郎中,李郎中,您要是报仇,去找四喜,对,去找丁四喜啊,别捎上我们,他是权不义的亲戚,也是他跟权不义说的八根密方,与我们没关系。害人的是权不义和丁四喜,不要殃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李朱怒发冲冠“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不敢有一句假话。”“走,带我去找他。”
一行人推推搡搡的走了,四喜早就吓出一身冷汗,小未子撒谎,他没有,那不是他说的,是那个道士,人人都知道的,小未子怎么这么栽脏他?天啊!他不是还记着那一巴掌吧?
春香见人走远了,才敢碰碰四喜,轻声说“手疼。”四喜连忙松开手,刚才一时紧张,不知不觉中把春香的手攥得紧紧的。尴尬的蹲了一会儿,四喜如梦初醒般,奔进养生堂,房舍亭台中一一找去,终于在井眼处找到了权华,权华缩在井边,靠着轱辘,贴得紧紧的,手塞在嘴里用力的咬。
四喜费力的掰开权华的手,顺着权华的眼光看去,权不义仰面朝上,嘴里含着自己那半根男根,大睁着不可置信的眼,歪头看向权华。
权华抖成一团,既惊恐又茫然后对四喜说“我只是生气,我只是生气而已,那天我太生气了,他总欺负我,小的时候就欺负我,现在还是,我不是故意撕破了他的衣服的,我只是生气而已,我怕他打我,我怕极了,我只是给他换了件衣服,我不知道他领子里有东西的,我不知道啊。”
四喜不知道权华在说什么,这是个是非之地,赶紧离开才好。和春香两个人拉起权华,顺着西门走去,喜大总管带着一个老太监一个宫女,凭着御赐的印符,把门侍卫一路放行,走出西门,门口有辆车,竟然是权不仁。
看到他们三个出来,权不仁愣了一下,喃喃的问“权不义呢?”三人无语,权不仁哀叹一声,终于说“先上车吧。”原来权不仁早就和权不义约好今日出宫,逃出京外。
四喜无言,心里暗笑,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出逃的好日子,他和权不义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挑上了。
听了四喜的叙述,权不仁一边驾车一边哀叹“权不义掌领着厂部密探,又有不少锦衣卫爪牙,习惯在衣领处缝有毒药,他是想死,死不成,活活疼死的啊。”一边叹气一边流泪,多少年的干兄弟,尽管总受他欺负,毕竟也被照拂不少,兔死狐悲,好强了一辈子的权不义,最终不得善报。权不仁淌下几滴眼泪,看着权华吮弄着手指,呆呆傻傻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要自己带回府,四喜默默点头,兵荒马乱的,他最瞧不上眼的权不仁竟然还有兄弟之情。
四喜暗中叮咛春香见到三春后告诉他自己把金子埋在翻鼓的地方了,然后说我先去办些事,便跳下了车。等他走到北城门,时间刚过卯正二刻,城门紧闭,四喜从容的拿出大将军印给把门的守将看过后说“定远将军有密令,开城门。”
守将看了看,拿定不下主意,其中一人犹豫了好半晌终于把四喜放了出城,那人是满禄亲信,曾在席上见过满禄喂四喜吃丸子,揣度着二人关系不一般,四喜掌着将军印,恐怕真有密令,不敢耽搁。
四喜出了门,终于放心的喘了口气,张目四望,恨得牙根直痒。
无良的奸商,根本就不守信用,城外别说马车,连个鬼影都没有。
乾清宫内,宣德闭目念经,正为陈皇后做法事。
拂尘一甩,敲了声磬,声音清脆缭绕,响声阵阵直传在殿堂深处,盘膝而坐的宣德帝起身找到最佳方位再次坐下,对陪坐在一旁的满禄说“你刚才说谁来了?”
久病不愈的首辅竟然进宫,向皇上进表说陈后贤孝仁躬应当再添谥号,宣德笑笑,这才狐狸真会表忠心,立时召见,满禄陪座,兵部尚书站在乾清宫外听宣。
兵部尚书也有本,等着圣上召见,弯着腰等了一会儿后,便起直身目光深遂的看了看天际,早白的头发微微有点发抖,时辰刚刚好。
殿内似乎有争吵声,传出来的声响很轻微,兵部尚书眼角皱了皱,似乎在笑。
殿内已经大动肝火,首辅竟然与宣德争庭抗礼吵了起来,“武英殿大学士,是圣上亲手提拔,亲自任命,为朝庭办事尽心竭力不敢有一丝怠慢,一声不响就毙命朝堂,皇上,总要给个交待才好。”
宣德阴鸷的瞅着首辅“董裴好大的胆,武英殿大学士一案早已完结,祥王爷业已投缳自尽,你咄咄逼人,质问天子,是何居心?”
董裴昂首,对上宣德目光,瞪视着说“你个无良的昏君,残暴无道犹甚于商纣,忠良直臣强谏而死,屠满门,鸡犬不留,信小人远君子,重用巫道,奢侈腐化以致国库空匮,灾民流离失所,叛乱无数,好大喜功又目中无人,戏百官辱重臣,囚太后残缪兄弟,鞭苔宫女太监,以致死伤无数,宣德,你的罪状罄之竹,即便是绝东海之波亦难尽,你这昏君人人得而诛之,董裴为免苍生涂炭,救万民脱于水火,今日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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