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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只不过他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块淤青恐怕真实存在。当时从藤蔓淤泥潭之中出来之后，娄启便察觉到阿四和其他时候不太一样的地方，但总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之后才发觉，原来那时候的阿四如同自己一般，有些腿瘸，不过自己瘸的是左腿，而阿四是右腿。

许是在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他一直没有问阿四。直到在与阿四一同经历了一次踩在石壁之上采药，而下面便是悬空陡峭一眼望不到头的悬崖——当然不如断肠崖高，但这崖中崖也实在算不上矮，又是在清醒的状况下进行的。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采药之旅之后，他愈发相信起来，那淤青恐怕便是那一天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伤的。

而那时候落入藤蔓淤泥潭之后，恐怕阿四也是带伤与巨蟒争斗。

一旦想到这一层，娄启便忍不住地自责，那时候的他居然没能直接将那巨蟒击杀，反而让阿四白白受了一场灾难，实在是自己的罪过。

不过他也没有提起过，只是愈发注意起阿四的一举一动起来，只要自己在的时候便不让他伤到一根汗毛。

那时候娄启也看着自己的伤口一点点地转好，感受着腿部重新充满了力量。直到伤好了许久之后，他才觉得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是时候去寻找出口。

那天瘴气之后换药的时候，娄启便问过阿四，会不会和他一起出去，如果能够找到出口的话。

只是阿四的回答却让娄启既诧异，又不觉得意外，实在是矛盾得很。

阿四说：“不会。”

他只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找到出口，并且劝着阿四同一起出去。可是他又怕自己找到出口之后，阿四仍旧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世界。

于是这事情便一直拖了下来，直到自己腿上的外伤结痂脱落，留下一块淡淡的疤痕。他还在向阿四解释，骨伤还没好，实在是痛得很呢。

即便在伤已经大好，能够正常走路了之后，他还在能够见到阿四的时候装瘸，装作伤还没好的模样。

娄启害怕阿四一旦知道自己伤好了之后，便要循着他之前说的话，催促他去找出口。

他当然想去找，上面已经失去自己的消息三个月了，恐怕自己的葬礼早已举行完毕，母妃也不知道哭成了什么模样，而又有多少人在笑。

只不过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和阿四待在一起的时间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能够再多上一些时间便好了。

每日看着阿四看似毫无表情、一副冰冷的面容渐渐融化，从内里露出真心的微笑，娄启愈发舍不得了。

他每天都在尝试小心地引导阿四，听一听阿四是不是已经改变了想法。只是那些时刻不是被阿四巧妙的避过，要不然便是直接当做聋子，不回答算了。

所以阿四给予他的答案仍旧是不明确的，最起码在他看来。

后来终于有一天，他躺在床上，而旁边躺着阿四——他们早已经适应了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照阿四的话来说，天越来越冷了，算是对于娄启的恩赐。这恩赐娄启当然乐嘻嘻地接着，估计阿四以为自己不愿意和其他人同一张床，所以想要强硬的态度也没有强硬起来，反而最后还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