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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静谧的花厅里头,薄纱轻扬,带出几分的冷意。
姜琴娘站在门口,她看着背手站厅中的那人,肩背宽厚,精腰长腿,身量比楚辞略微挨上半个脑袋。
她回忆了一下白青松昔年的模样,不过很可惜,时日太久,她已经不太记得他的相貌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白日里那一头乱整整齐齐地梳拢上去,用一根玄色带捆着,那张脸裸o露在阑珊灯火里,能清晰可见斑驳的疤痕,横竖交错,像是狰狞的蜈蚣一样骇人。
姜琴娘皱起了眉头,眉眼是陌生的,脸也是陌生的,这会她忽的就不确定了。
那人也在打量姜琴娘,见她眉目春媚,肤白唇红,那一张脸娇娇的跟个天真的少女一样,偏生那身段妩媚如妖,真真勾人。
但他知道,她这人性子却最是正经不过,脸皮还薄的很。
他咧了咧嘴,轻笑一声“果真,你都不记得我了。”
那声音喑哑低沉,就好像是被烟熏火燎过一样,又像是破烂的风箱,每个字音都在漏风。
姜琴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嗓音也是不对的。
纵使她不记得白青松相貌了,可声音却是没忘的。
她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
闻言,男人自顾自撩袍坐下,一指轻挑,从衣领里将那绣着“白”字的平安符扯了下来“你倒还记得这个。”
姜琴娘眯眼,确定这枚平安符就是她当年亲自在佛前求的,那字也是她亲手绣上去,白青松临走之时,她小心翼翼地挂他脖子上保平安
“青松的平安符为何在你这”她踏进来,厉声问道。
男人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你和楚辞成亲了刚那个是你们的孩子”
姜琴娘在他对面坐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往圈椅扶手里头靠,看了姜琴娘一会才道“这是你给我戴上的平安符,我就是白青松,我没死。”
乍听此言,姜琴娘眼瞳骤然紧缩,她一下捏紧了袖摆“你你还活着”
白青松点了点头,目光这瞬间柔和起来,衬得脸上的疤痕也没那么可怕了。
“说来话长,我虽然没死,但这几年也不能回来,更没法给你书信。”他道。
姜琴娘表情复杂,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还能再见活着的白青松。
她愣愣的道“我没和楚辞成亲,重华是我第三任夫君的儿子,是我继子。”
白青松泛疑,白日里两人的模样不像是没私情的。
姜琴娘垂下睫羽“你战亡的消息传回来,我就收到了你的休书,后来姜家人以五十两的价格把我卖给了县里的苏家,苏大公子娶我冲喜,亡故后我就一直撑着苏家照顾继子。”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又说“楚辞每年会书信送银子回来,白家人我也多有照拂,所以过的还不错,今年楚辞到苏府来给重华做西席,我才晓得他的身份。”
再有其他的,姜琴娘却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白青松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他倒是有心。”
接着他又道“他可是在外头我同他有话要说,你自去吧。”
姜琴娘起身,她犹豫了会问“你会回罗云村白家么”
白青松面色怔然,好一会才说“约莫是回不去的,他们过得好就成,当我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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