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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学（第1页）

那件事情过后，家里人再也没有提起过，似乎没有生过，爸爸每天照常去上班，骑着老式自行车，穿行在村子的胡同小巷，左拐右拐的往工厂的方向，在路上见到刘伯伯、程奶奶、程婶婶……笑嘻嘻的抬手打招呼说"早上好呀！"接着会唠叨几句话。

家里依旧是我和妈妈他们，弟弟现在都八个多月了，虽然穿的衣服有些厚，丝毫影响不到他爱动的身体，每天带着他一起玩耍，开心的时刻过的充实，每天如此……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冷的久一些，刹那间三月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寒冷的气温已经没有了，春天的气息也被夏天代替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6月初的时候，奶奶的病情愈严重了，送去医院医生无奈的摇头叹息道:"病人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住院了，只能开点药回家休养，家属好生照顾"。半年之前奶奶在家里也晕倒好几次，间隔时间没那么频繁，也没有没那么严重，这一次嘴巴都歪了点，手脚僵硬的有点扭曲。说话也含糊不清，看的很是心酸。家里人因为这个事情，爸爸连上班都耽搁了半个月，原因是姑姑不愿意来照顾奶奶一段时间，和妈妈分担一下，给了一点钱就撒手不管了，也不回家看一眼奶奶。可能因为之前那件事还记恨着吧!爷爷也没有办法，拖着年迈的身躯，和妈妈一起照看着。忙起来的时候，弟弟就要我带着玩了。

常言道:家里有人生病，就不得安生的，奶奶彻底说不了话，大小便失禁。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看一下，日夜操劳的，家里的大人都心力交瘁了，妈妈是最辛苦的。爸爸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帮忙。因为家里琐碎的事情，爸爸妈妈也会吵架。——奶奶生病了，他们都不让我跟弟弟去看她，怕吓着我们。

但是我也会偷偷的去看看奶奶，样子苍老了许多，骨瘦如柴，眼睛是闭着的，凹陷的太深，头少的可怜看着很吓人。虽然我年纪小，我看着她的样子，呼喊着奶奶，我不禁的流泪了。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她躺在床上也不舒服，对奶奶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在剩下的时光，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带着弟弟玩，虽然我们相差四岁多，也影响不了我们的感情，这大概就是小孩与小孩之间的天性。从弟弟出生起，我见证了他每一天的成长。第一次会笑，会翻身，会咿呀咿呀的学说话，会围着院子里的地面四肢半跪的爬行着，从他学走路每一次跌倒又勇敢的爬起来……他也很粘我，我们的感情也是从这个时候越来越好，胜过妈妈给他的爱。

几天过后正是下午两点左右，妈妈帮奶奶换洗了衣服，原本晴空万里，太阳照得地面热气腾腾的，突然之间，电闪雷鸣，乌云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在闪电时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豆大一颗的雨哗啦啦的落下来，然后天空一边闪电一边是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地一响，像要炸到地上打在我的身上一样，好怕人。雨就这样一直下，院子里坑坑洼洼的水洼，形成了一个小水池。家外面河塘里的荷叶也淌着水，青蛙呱呱呱叫~

哎呦，这雨下的好大，我回来都淋的一身湿，去换一身衣服才行。说完就去房间找衣服换了，妈妈听到爸爸的声音就从奶奶的房间出来。咦，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按理说不是应该在工厂上班吗？很是疑惑的拉着凳子坐在客厅等他出来。过了一会，爸爸从房间出来，去卫生间拿了一条干的毛巾擦着的头，妈妈面色不悦的看着他。

咳咳……随手拉出木椅子坐下来，我们工厂今天不怎么忙，就提前下班了，再说领导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不会说什么的。

妈妈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气色也不好，疲惫了很多。再过两个月，咱家闺女要读书了。你打算让她在镇上读还是去城里读？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也开销不过来呀!话说完，抬手捏了捏眉心，思考着我上学的事。

这也不是什么难题，就在镇上读吧!离家比较近，也方便，我们家可比不上别人家条件那么好，除了学费贵一点，去城里读书教育也是一样的。

额，好的，程母应声说道。

媳妇，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想辞掉工厂的技术活，做点生意，虽然现在她奶奶生病了，我们还是有一点积蓄的，拿一点钱出来去做买卖，也为我们的家和儿子将来做打算。

程母听了，瞬间怒了，手拍了拍桌子，什么？你还有这个闲心去做生意，你都不看看现在家里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了。你姐姐不来帮忙就算了，现在连你也欺负我。好啊！那你说说，你一个农民没什么文化，还学人家做生意。哼~你要做也行，除非你找一个人来照顾你妈。

你听我说嘛！别生那么大的气，我们工厂不是需要很多的原材料吗？我想出来单干，提供原材料给他们。你放心，不是我一个人，我还会再找几个合伙人一起来做的。除了给工厂提供原材料，我还会做一些机器零件。只要哪些工厂有需要，我们就会有生意，只是前期会艰难一点，等我们做长久了多拉通业务，就会稳定。正所谓万事开头难……

妈妈听了爸爸这番话还是不同意。一时在气头上，说只要你敢去做，我就不管这个家了。你另请高明吧！

爸爸只能说，你怎么就这样不开窍呢？现在是做生意最好的时机。说到最后也是不欢而散，谁也不理谁。

在不久后的日子里，爸爸果然辞掉了工作，筹备着开厂子的事，每天早出晚归，四处奔波找合适的伙伴一起做事业，也忙着在镇上找合适的厂房。虽然妈妈嘴上唠叨着爸爸，也没有阻止他，眼不见心不烦的状态。总之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每天都是这样保持着，妈妈忙着照顾家里，爸爸为了他心中所谓的宏图大志忙碌着，在他有要需要帮忙的时候，也会叫妈妈去工厂帮忙，一开始是抗拒的，后来抵不过爸爸的口舌之争，败了下来。也许是看到爸爸做的生意有了起色，心不禁的安逸下来了。他们就这样又忙着家里和工厂，时间过的很快……

八月底的时候，妈妈带着我去学校，还跟我说芸儿啊！你都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龄现在是要读书了。今天带你来报名，明天就正式开学，做一名小学生了。一只手拉着我的小手，另一只手抱着弟弟，进了学校的大门。

我听了妈妈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上学是一种什么滋味，村子里有几个比我年龄大的在读书，平日里也会跟他们玩。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上学是一种什么体会了。

踏入校园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有点破旧城墙都有裂缝了，学生的教室一共有13间，另外还有四间是老师和校长，批改作业和开会用的，旁边就是一个食堂和老师们的休息室，隔着5o米左右的方向就是厕所，操场在学校的正中央，旁边有一个铁杆上面挂着五星红旗，那就是升国旗的地方。妈妈顺着教室的方向带着我进去了。

教室的空间大，大约能坐三十多个学生，课桌摆放的整整齐齐，都是木制的刷满了红油漆，只见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坐在教室里，她的脸圆嘟嘟的，但看起来也不是很胖，头剪了个短的，来报名上学的人也挺多的。从那些家长口中得知，她叫林老师是这一级学前班的班主任，妈妈看着那么多人在那里，挤都挤不进去，只能拉着我坐在一边等着，片刻过后，只听见老师说，报了名的学生，我都登记好了。你们拿着票去教务处交学费就可以了，众人听了，手忙脚乱的去拿收据。有的家长拿起来看了看，哎呀，这不是我的拿错了，又在那里找来找去……一切恢复平静，妈妈才上前说，林老师你好，我是来报名的，这是我女儿叫程芸。

嘿嗯，林老师润了润嗓子问:"带户口本来了吗？"给我看看再登记。随即妈妈从口袋掏出来递给林老师。她翻阅着户口本看了又顿了顿说你的孩子还未满……，唉，算了也是可以上的。可能是考虑到没什么学生在镇上读书，所以就收下我了。然后拿起笔在登记本写上家长名字，父亲—程国强，母亲—张图秀，学生—程芸。接着开学费收据，林老师的字写的工整刚毅有力，让人看着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心情。就这样，我的上学之路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妈妈起早做早餐给我吃，有稀饭、鸡蛋、饺子，一边忙活一边催促我快点吃，说送我去学校回来还要照顾奶奶，做很多事情，其实我上学的第一天，妈妈是让爸爸和我们一起去的。他实在是太忙了就没有去。我依然记得，我上学的第一天，妈妈送我到教室里找了位置，嘱咐我几句话，大概停留了十分钟左右就回家了。66续续的学生都来了，坐在教室里打打闹闹的也有，哭着回家的……场面十分热闹。只有我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心里想着只是来上学，也不是回不去了。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林老师用了半个小时就让那些孩子停了下来。

在课堂上，林老师也没有教我们什么，只是带着我们玩游戏，毕竟是第一上学。她是一个细心而聪慧的人，头脑灵活思路清晰，我们问的问题，她立马就解说出来了，可能是被我们幼稚的问题逗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后的三天里，我们也没有学习什么……

又是新的一天，我在厨房吃早餐，窗户外小鸟的叫声清脆入耳，吱吱喳喳的叫声听得刺耳，太阳也才升起不久，这是我上学的第四天。每天都是我自己去学校，放学也是我和同学结伴同行回来的。

这一天，林老师教我们写数字了，作业就是写今天所学的还要会写会读。课堂上有同学小吵小闹，开小差的都有，没有认真学习，但林老师有的是办法整治它们。除了在教室里写字，课余时间到了就可以去外面玩，学习的时候时间过的真快，昏昏沉沉的，乏味无趣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和小伙伴结队而行，路过一个小卖部被里面的零食吸引了，门外面写着"杨记批店。我们几个人呆呆傻傻的看着，也想去买，有一个小男孩兴冲冲的往店里面走，叫老板拿猫耳朵给他，我们见状也跟着过去了，也说着要买零食，我想拿小袋装的萝卜丝，手够不到转头看着店老板说:"叔叔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他打量着我们，用质疑的口吻问:你们这些小学生，有钱买吗？想吃就拿钱来买，没钱是买不到的。来、来、来~把你们手上的东西放回原位吧！

啊！要钱呀！我们没有，面面相觑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想着钱长什么样子呢？我们都没见过，最后失落的走出来了；经过这次我们对钱的认知就开始了。

我回到家都已经6点多了，妈妈还没做晚饭，看到我回来了"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快点过来带阳阳玩，我要帮你奶奶清洗一下，然后做饭。

好的，妈妈，我进去客厅了，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弟弟看到我回来，就高高兴兴的往我怀里钻，说着不清楚的话，他特别黏我，只要我在家里都要我带着他玩。我记得我上学的第三天他醒的早，见我吃完早餐就往家外面走，起初以为我出去玩，也跟着我一起去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在门外了。我连忙叫妈妈，说弟弟也出来了，然后就跑出来抱他。

手舞足蹈，胡乱捶打着妈妈，不停的说我要姐姐，哭得满脸泪水和鼻涕。妈妈哄着说乖、乖，在家里妈妈带着你玩，等姐姐回来再带你。我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