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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易凡出征洞庭湖 元军兵败湘君山(第1页)

话说霄峰山下擒王兴的这个少年,却有一段不平常的来历。我五湖之乃是湖广岳州境内的洞庭湖,这浩瀚千里的湖面,历代匪患不断。自从南宋名将岳飞平定杨虎之后,才太平一时。到了元朝后期,江、浙、淮等地民众纷纷举起反元义旗造反,受此影响,洞庭湖中一些小股水匪盘据湖中小岛、沙洲聚众作乱。后来,红巾军领徐寿辉在湖广一带闹得气势汹汹,这洞庭湖的水匪与巴陵6上的旱匪遥相呼应,纷纷举旗造反,与元朝官府作对。后又6续蔓延到平江,临湘等地。义军还切断了江浙海盐运往潭州,衡州,宝庆,常德等十几个路州的盐道。这些路州的官员纷纷向湖南道的宣慰司直至湖广行省告急。既然官道盐运受阻,此事非同小可,湖广行省急令湖南、湖北两道宣慰司与岳州路府派兵平乱。

这洞庭湖是由沅、渐、元、辰、溆、酉、凛、资、湘九水汇合而成,于荆江口注入长江处。因湘、资、沅、澧四水,皆共会巴陵,故称巴陵为江口。巴陵城对三江口岷江为西江,澧水为中江,湘江为南江,水路客经三江流入东西南北,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湖广行省也非常看重此地。这岳州路乃江南水路交通要塞,下辖巴陵、平江、临湘、华容四县,控制通往武昌,江西的必经之路。岳州路府接到湖广行省之令后,再不敢消极怠慢,调集兵马战船,决心平定洞庭湖水寇。

且说这岳州路府内,现任的岳州的路府总管名叫乌古脱列,是蒙古正统皇族蒙哥之后,行武出身,性格凶残,独断专横,从不把文武下属放在眼里。岳州路守将却是一位在元朝最受蒙人歧视的汉族南人出身,姓易名凡,字汉良,此人性格刚直,不畏权势,更不会阿谀奉承,看不惯乌古脱列的霸道恶习,难与相处,也不爱听其号令,各行其是,久而久之,两人隔阂加深。要不是易凡乃湖广名将,一身功夫了得,乌古脱列早就要翻脸下逐客令了,只因文武主官长期不和,因此匪乱猖獗。

湖广行省平乱令一到,乌古脱列不敢怠慢,即召集文武官员、正副千户百户武官到路府议事。乌古脱列道:“洞庭巴陵一带叛匪猖獗,尤其洞庭湖内,水寇横行,必须先平定。”遂下令,请易将军为主帅,乌云巴特为监军,统兵两千,战船五十艘,火炮十门,先平定洞庭湖君山之敌,再平定6上旱匪。

这守将易凡明白剿匪是他的职责,乌古脱列奉行省之命令他出征,他不敢推卸,只是路府总管派他的儿子乌云巴特为监军行达鲁花赤之职,却让他极为反感,觉得显然是对他这位汉人将军不放心。再说他对乌云巴特平时仗势欺人的行为也极为不满,这乌云巴特虽说在军中多年,但他为人跋扈,又不懂用兵,专权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根本不把汉将放在眼里。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易凡只好在校场点了二千兵马,与乌云巴特于次日一起乘船去洞庭湖中的君山剿匪。

且说这君山,亦名湘山,离岳州城约三十余里水路,是洞庭湖中一座名山,山中有许多传闻趣事。传说君山之神主是湘君,秦始皇曾游君山时,正逢大风吹刮,便问湘君是何神,随从道:“乃尧帝之女舜帝之妻也。”始皇大怒道:“寡人来此巡湖,不迎则罢,反以暴风吹刮寡人!”便命伐去三千湘山树,赧其山。还有汉武帝君山射蛟,岳飞讨扬平洞庭之匪,柳毅传书等故事均闻名于世。

不想现今这君山周围一带却聚集一股水寇,约有数千之众,为的乃杨么之后,名叫杨继。此人武功了得,从小以打鱼为生,练成一身好水性,水下潜游数里开外,不需浮出水面换气,而且可下湖底空手捉鱼,手到擒来,人称潜水龙王。这杨继从小好勇斗狠,到了二十来岁,便纠集一帮年青水手,在洞庭湖打家劫舍,后来又响应徐寿辉等红巾起义,不到三五年,各路水寇,旱匪得知这杨继就是杨么之后,纷纷慕名来投,土匪水冦变成了义军,势力大增,现已有水旱两路义军四五千之众,尊杨继为洞庭王。他手下有四员虎将,分别是东洞庭陈得龙、西洞庭聂若民、南洞庭葛得毛、北洞庭杨胜,皆是洞庭湖四方水寇领,个个不但水上功夫了得,就是上岸打斗,也是功夫不俗。平时都随杨继左右,后杨继举旗起义,被杨继分别派往岳州四县水旱之地,与官府作对。

这易凡率五十艘战船,携带十门火炮,二千兵马浩浩荡荡从城陵矶出,中午时分到达君山南寨码头靠岸。易凡一声令下,十门火炮齐轰杨继南寨。炮声一停,两千训练有素的官兵纷纷下船冲上岸来,与杨继义军拼杀。从中午拼到日落,杨继的义军难敌易凡的官兵,义军死伤十之七八,纷纷弃岸乘船逃离。岳州官兵大获全胜。当晚易凡命全军将士在君山下寨扎营,叫乌云巴特带一部升营南寨,看好船只,扎寨据守。他带一部来到北寨,两人分工南北把守,严防杨继义军夜袭反扑。

却说杨继兵败南寨,悲愤不已。想自立寨君山以来,从没有吃过如此大亏。自己痛定思痛,也是他平时大意惯了,没料到岳州一群旱鸭子会大白天来攻打这浩瀚湖波中的君山,要不是这些天几千强壮之兵被四虎将带出洞庭湖外活动,今日之战也不至于这般狼狈。当即誓,不报元军这君山一战之仇,誓不为人。于是在湖中传令,召集四虎将,火急于今夜驶向君山与他汇合议事。

陈得龙等四将得令,只得急急赶来,得知败由,也气得跳脚,要为大哥和死去的兄弟报仇。杨继对四虎将道:“各位兄弟莫急,君山乃我基业,不但要夺回,而且要使犯我君山之敌有来无回。因此我等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先要断掉元军退路,再攻君山之敌。”

陈得龙问:“大哥难道已想好灭元军之计了?”杨继道:“虽说今日本王丢掉了南寨,但我也摸清了元军的底细。这次攻打我君山的,是岳州守将易凡,此人乃是汉将,有勇有谋。而此次的监军,却是岳州路总府官之子乌云巴特,此人年少无术,仗着老子是总府官,舅舅是湖广帅府主帅,决不会听从于易凡这个汉将的指挥。易凡攻下我南寨后,易凡本人守北寨,令乌云巴特守南寨,元军攻君山的几十艘战船全停在南寨,十名大炮也放在那里。这正是我钻空子的机会,待今夜夜深,本王与陈得龙、聂若民带两千人马攻打乌云巴特的南寨,放火烧掉他的战船,沉了那十门火炮,乘势攻上南寨。另一路由葛得毛与杨胜带两千人马埋伏在北寨处,等我们火烧元军战船,迫使易凡来救南寨,便乘势夺取北寨。四位兄弟觉得此计如何?”陈得龙等四人听了,齐声点头称妙。杨继道:“那就这么定了,各位分头准备,四更动手,不得有误。”

却说这乌云巴特带着千余官兵据守南寨,安排几个哨兵巡逻之后,便对众人洋洋得意道:“今日之战,没想到惊动湖广行省的水寇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半天下来,这杨继一千多水军几乎全军覆灭,活着逃离出君山的,不过百余来人。看来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如今大获全胜,我等要大庆一番才是。”便吩咐众军士杀牛宰羊,吃喝个痛快。一位副千户提醒道:“主帅吩咐我们今夜要多加小心,防止水寇夜间卷土重来,袭击我们。”乌云巴特一听,怒道:“什么狗屁主帅!我堂堂的监军还要听从于他,真是岂有此理!他守他的北寨,我守我的南寨,我不管他的北寨,他也休想在我这南寨号施令。那杨继已被我们杀得吓破了胆,老子就不相信还有胆来偷袭我们。”其他几个头目听了,再不敢多言。

乌云巴特带领各元军头目大吃海喝,划拳醉语闹腾,到了半夜,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四更时分,杨继率数千人马冲进南寨,气汹汹杀进元军营中,见人就砍,元军猝不及防,被杨继等义军如入无人之地,不到半个时辰,一千余元军被杀得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就连乌云巴特也死于杨继之手,一阵砍杀之后,便放一把大火,把五十余艘战船烧得火光冲天,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众人又将十门火炮也推入湖中。

北寨的易凡正在巡哨,防止杨继偷袭,忽然听南寨喊杀声连成一片,接着火光冲天,不觉大惊失色,知道一定是杨继偷袭南寨,正准备带兵去救,哪知此时准备攻打北寨的葛得毛、杨胜见南寨火光冲天,等不及了,将千百把火炬同时点燃,两千名义军一涌而上,向北寨冲杀上来。

易凡久经沙场,临危不乱,忙指挥官军守寨杀敌。黑夜之间两军混战,杀得天昏地暗,敌我难分,双方死伤惨重。正杀得难解难分之际,杨继与陈得龙,聂若民攻下南寨后,又率两千义军向北寨包抄杀来。四千义军对一千官军,义军又得地利之便,不一会便把易凡之军围得如铁桶一般。此时就是韩信转世,孔明再生,也无计可施。易凡只好作困兽之斗,从四更拼到天亮。只见君山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官军寡不敌众,坚持到中午,易凡手下只剩下二十余人。眼看大势已去,易凡在前,副将王克平断后,杀出一条血路退入湖中,抢了叛军一条木筏,逃离君山。

陈得龙等见此,正要乘船追杀,被杨继阻止。陈得龙不解,杨继道:“让他去罢,他就是走脱了,也终究是个死。”陈得龙道:“此话怎讲?”杨继道:“易凡虽是一员猛将,但他与乌古脱列那厮不合,此战,元军大败,乌云巴特在君山不知死活,易凡却只身返回,乌古脱列岂能放过,必死无疑。”陈得龙将信将疑。这时,聂若民、葛得毛,杨胜等已打扫了战场,分别来报,义军等死伤一千七百余人,加上昨日共计二千六百余人。杨继不禁叹息道:“我们虽是杀败了官军,却让易凡这员虎将杀了我不少义军,让我们死伤惨重,也是得不偿失。”

却说易凡死里逃生回到岳州路府,正要呈奏洞庭湖剿匪一事,谁知乌古脱列早已从探子中得知易凡兵败君山,儿子乌云巴特被杀的消息,悲痛恼怒异常,当夜便列出易凡数条罪状呈报湖广行省并帅府。言称易凡率兵攻打君山,一意孤行,不听监军乌云巴特之劝导,导致剿匪失败,两千官军全军覆灭,易凡身为主帅临阵脱逃。奏折出后次日,乌古脱列先斩后奏,下令围捕易府,把易凡及全家老小二十余口全部打入死牢,并暗使刑官捕头查封易凡宅府。幸运的是,易凡大儿子易兴阳在湘乡灵龟峰灵龟寺跟随灵龟道长学功夫,逃脱一劫。其副将王克平从洞庭湖逃回,见主人一家蒙遭横祸,担心主人公子易兴阳再遭乌古脱列的毒手,便连夜悄悄出城,骑着一匹快马赶往湘乡灵龟峰。

且说易凡的大儿子易兴阳,天资聪明,习文好武,力大无穷。那时易凡身为衡州守将,一家住在衡州,易兴阳与一帮子弟除读书外,常带一帮少年舞枪弄棍,到处闯祸,久而久之,被人称作小霸王。因易凡很少归家,其妻子与家人又管教不了这小霸王,成了易家一件烦心之事。湘乡灵龟峰灵龟寺的灵龟道长与易凡是故交,素有来往,一日来访,听说此事,便叫来兴阳见了,道长问了年岁,却正好十岁。便对易凡道:“贫道见将军的公子,生得面阔鼻高,眉清目秀,小小孩子便长成伟岸之躯,将来必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成就决不在将军之下。将军若是放得心,贫道愿收公子为徒,带回灵龟峰学艺。如何?”易凡深知这灵龟道长乃天下奇才,并非一般修道之人,不但文武兼通,还有一门接骨绝技,儿子能被他收为弟子,那是再好不过了,便大喜道:“能让道长收犬子为徒,乃先祖有徳降福于犬子,小弟求之不得!”说完,忙叫兴阳拜了师父。

次日,易兴阳便跟随灵龟道长去了灵龟峰。灵龟峰位于湘乡州之东,此峰岩石多,岩下有水一泓,时有两只白龟出现,便有紫云漂浮其上,极有灵气。易兴阳从此跟随师父在此学功夫,灵龟道长为教导易兴阳,在这灵龟山上寸步不离,白天教他十八般兵器及拳脚功夫,晚上教他天文地理古经史文。冬去春来,岁月轮回,转眼间易兴阳已是十六七岁的青年汉子了,十八般武艺早已件件熟练。灵龟道长先师曾留下的一张硬弓,是一件观中神器,无人能拉得了,唯独这易兴阳在十五岁时就能拉得此弓。灵龟道长见他天生神力,便要求他每天射箭不止。时间一长,这强弓硬弩被他拉得得心应手。一天,灵龟道长要考考他的箭法,便在道观的前门坪上,立一个箭靶,约百歩有余,叫易兴阳拉弓射箭。易兴阳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灵龟道长一看,又把箭靶移到两百步,易兴阳又是一箭射中靶心。就在这时,一群大雁从空中飞过,易兴阳抬手一箭,一只大雁随箭掉下。灵龟道长一看,暗暗称奇。

这天清晨,灵龟道长带着易兴阳在后山峰对练枪法。师徒两一攻一防斗了数十余招,正准备下峰,只见山下一个骑马的将军快马加鞭朝道观赶来。师徒不知何故,急忙回到观中,易兴阳一看,原来是父亲手下副将王克平,忙施礼道:“王叔,来此何事?”王克平慌忙道:“大公子,大事不好了,赶快收拾行装逃吧,一会官府就会来抓你。”师徒听了,大吃一惊,兴阳问:“这是何故?”王克平便把易凡带兵攻打洞庭湖君山水匪兵败,岳州路府总管已把易家老少全打入死牢,只等湖广行省批文一到就要满门抄斩的事简要说了,并说,官府正派人来捕捉易兴阳归案,要他先避避风头,隐姓埋名到别处躲躲,以免被官府捉拿,遭杀身之祸。

易兴阳一听,当即脸色青,两眼呆,浑身抖。灵龟道长忙上前扶住他,易兴阳好一会才转过神来,眼中像要喷出火来,大怒道:“我要亲手宰了乌古老贼一家,报仇雪恨。”灵龟道长只得安慰道:“徒儿,遇上大事,先要冷静,依师父看,得先想想是否有法子救出你全家,才是上策。至于报仇,不在一时,等有机会再出手不迟。”

易兴阳听了师父的话,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便问王克平道:“我父母打入死牢,能否伸冤免死?”王克平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如今是鞑子天下,岳州是乌古脱列一手遮天,这乌古脱列早已与你爹不和,何况这一仗失利,丢掉两千名官军,更让这乌古脱列的儿子死在阵中,那乌古脱列已是悲愤异常,恨不得除了你一家老小解恨。这奏折只是做做样子,哪有不准奏的。你想想,老爷一家还有活路吗!”

易兴阳听了,悲愤不已,两眼流泪不止,道:“难道眼睁睁看着我父母弟妹冤死不成?”王克平无言对答,灵龟道长劝道:“你也先别太急,吾等三人静下心来,想想看有什么法子能救出你这一家子。”王克平想了想,道:“要想救老爷他们,无非有三个法子,一条是用银子开道,贿赂行省官爷,打通官府,赦了老爹一家,这一条难行得通,要备这么多银子,一时也来不及,老爷身为武将,不是文官贪吏,一生正直,一家除维持生计,无法拿出许多银两来。第二条就是劫狱,这条也更难行得通,那关押死囚的牢房比不得别的牢房,不是随便能出入的,乌古那厮一定把守很严,再加上老爷一家大小二十余口,要成功劫狱,恐比登天还难。第三条就是劫法场。因老爷是朝庭重犯,乌古那厮也必定会重兵把守。要想冲进法场救人,就是有一帮武功高强之人,也要甘冒极大的风险,才能抢出人来。”易兴阳一听,哭道:“我若见死不救,父母生我又有何用!”

灵龟道长道:“徒儿也不要急,依我看,你父母虽被打入死牢,那岳州府总管乌古脱列想要杀他们,没有朝庭批文也不敢擅自作主,等批文下来,应该还有些日子。你先要静下心来,想个万全之策。现在只要有你在,易府就有希望,你父母与家人才有盼头。就是你父母去了,也总会有为他们报仇的机会。”易兴阳听后,抱头大哭。灵龟道长对王克平道:“王将军,你先带兴阳下山到别处避避,这灵龟峰是不能住了,说不定官军就要上峰了。”王克平一听,只得将啼哭不已的兴阳劝上马,打马去了。不两日,灵龟道长果然见岳州一副将带领一百余军士前来,忙藏入后山,见军士们将道观团团围住,进观搜寻易兴阳,却不见一个人影。这副将一无所获,一声令下,点火烧观。一时间,百年道观付之一炷。

这易凡因洞庭湖全军覆灭一事,惊动了整个湖广行省,上至行省左右丞相,下至平章,参知与政事,及帅府等各个将军副将,纷纷议论不休。易凡虽说只是个路府守将,但在湖广帅府管辖的将领中,是个骁勇善战的能将,一生从戎很少打过败仗,没想到率两千余精兵,却被洞庭湖的水寇杀得全军覆灭,一夜间损失殆尽,只有主帅逃脱,因此死罪难免。没有等多长时间,朝庭批文下来,定为秋后全家处决。路府总管乌古脱列心中大快,只等秋后问斩。

却说易兴阳与王克平得知全家秋后问斩消息后,悲痛万分,两人合计,只有劫法场救人。王克平明知劫法场难成功,但少主人要劫,只好不得以而为之。

转眼问斩日已到,两人化装来到法场,见乌古脱列等一班文武官员都到了法场,法场周围一大帮官军围得似铁桶一般,如临大敌,外围还有一大队铁骑巡逻。王克平看这阵势,便知乌古脱列早有防备,想救人真比登天还难,正想劝少主人放弃,不想易兴阳到了近前,见父母弟妹一个个捆在木柱之上,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不觉悲从心来,怒入脑门,哪管得了自己生死,拍马便往法场冲去,那些铁骑见他要冲进法场,便围了上来,与他厮杀。王克平一看,法场是劫不成了,救少主人要紧,便与易兴阳一起先杀围困的铁骑官军。乌古脱列见有人来劫法场,也便惊慌,慌忙命刀虎手迅处斩易凡一家老少,一瞬间一家几十口人头落地。易凡一生从戎,南征北伐,杀伐无数,到头来落得个砍头问斩的下场。

易兴阳见父母弟妹顷刻血染当场,成了刀下之魂,差点没昏过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王克平一看,忙大喝道:“小主人,你要挺住。”易兴阳一听,振作起来,满心悲愤化为浑身功力,一杆长矛如蛟龙一般,杀得元军铁骑血肉横飞。乌古脱列一见易兴阳如此英勇,竟敢劫法场,想此人不除,岂能安枕,便喝令将士紧紧围住,绝不能让他逃了。于是数百铁骑一涌而上,顷刻间便把兴阳与王克平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位千户将认得王克平,喝道:“王克平,你敢造反吗,还不快快住手!”

王克平也不答话,挥舞一杆长枪冲杀,不离兴阳左右。而兴阳一杆长矛左冲右突,在能征善战的铁骑当中,如入无人境地,不知杀伤了多少官军。王克平一看,凭兴阳一人之勇,怎么厮杀得出去,元军的铁骑是不会退让的,久战之下,必遭毒手,便道:“小主人,官军势大,不可恋战。”易兴阳道:“今日我要拼他个鱼死网破。”王克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爷还指望小主人为他报仇。若再不冲杀出去,就走不出去了!”此时易兴阳已杀红了眼,哪里肯听,根本没打算冲杀出去,只是见人就杀,见官就砍。王克平心急如焚,小主人不退,他哪敢一人逃离,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紧急关头,只见一道长行走如飞,剑挥头落,转眼间便杀入重围,来到兴阳跟前,对兴阳道:“大仇未报,怎么能逞一时之勇,还不快随师父杀出重围!”兴阳一看,原来是师父来救,这才清醒过来,道:“师父在前,王叔居中,徒儿断后。”于是一路冲杀,灵龟道长的长剑快似厉鬼,易兴阳的长矛挥如惊兔,与王克平三人一阵狠杀,官军哪里抵挡得往,转眼间便杀出重围。铁骑追赶不及,无功自返。

乌古脱列见三人竟能在如此铁骑阵中逃脱,惊叹不已,对铁骑队长道:“那三个贼子是谁?”那队长道:“一个是易凡的部将王克平。那一老一少,末将不知来历。”乌古脱列道:“那少的莫非就是易凡之子?若是他,我岳州城今后就不会安宁了。今日若不是本总管早有防范,恐怕杀虎不成,反被虎伤。”铁骑队长道:“这贼子先后杀伤我铁骑军五六十余人,勇不可挡,此人不除,必是后患。”乌古脱列下令:“全城戒严,防止贼子混入城来。”接着吩咐刑官画出图像,贴出告示,悬赏捉拿劫法场之人。

这灵龟道长和易兴阳、王克平冲出官军铁骑之围,一路急奔,逃出城外约二十余里,才停下来。灵龟道长长叹一声,对兴阳道:“你救人心切,可以理解,却为此枉送性命,却不值得。以后遇事要冷静,别只顾任性。”又对王克平道:“贫道有事在身,不能随从你二人,你二人好自为之,兴阳徒儿生死,全赖王将军,一切自有天意,贫道去也!”说完,不等兴阳别拜,便悻悻而去。

易兴阳见师父离别,又想一家惨遭杀害,不觉又悲哭不已。王克平只得让他哭够了,才好言安慰。兴阳两眼已哭得红肿,恨恨地对王克平道:“我要趁今夜乌古老贼不防,去杀了他,再抢出我父母遗体。”王克平说:“不可,今日你这一闹,城中一定防范更严。若去只会自投落网。”易兴阳哪里肯听,便说:“我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我一人去好了。”王克平也晓得少主人性子,只得道:“就是要去,也得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有了气力,才好报仇。”兴阳切齿道:“你看我这样,能吃得下东西么!”王克平听了,只得激激他,道:“吃不下也得吃。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早已悲痛不起了,我们都看重你,不是一般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天大的事,也要拿得起放得下,若只顾儿女情长,还能干得了大事,报仇雪恨么?”兴阳听了,只得含泪点头,跟着王克平去寻饭店。

二人走了十余里,才见有一客栈,王克平下马打听,客栈也没客,倒也清静,便与易兴阳一起住下。客栈小二见是骑马的客官,不敢怠慢,问他们需要什么。王克平掏出一锭银子道:“快把好菜好肉拿来,再把我们马喂好,银子就不要找了。”小二见客官出手大方,十分欢喜,侍候得手忙脚乱。不到片刻,端上来一只烧鸡,一盘酱牛肉,一条红烧洞庭红鲤,两只猪蹄花,还有几蝶小菜,一坛酒也端了上来。王克平一看道:“酒就免了。”两个狼吞虎咽,把一桌的饭菜吃个精光。小二看二人吃完了,道:“房间早为客官收拾好了,请客官歇息吧。”忙引了二人去房间休息。

王克平虽是早已累得困乏得很,却也先看了少主人睡好后,才下塌就寝。谁想易兴阳哪睡得了觉,一闭眼就浮现父母兄妹惨死的情景,又暗自痛哭了一回,越想越恨,到了二更,悄悄起来,穿上夜行衣,备好了勾索绳,带了剑,直奔岳州,要杀乌古脱列报仇。

易兴阳到了城外,找了一处低矮些的城墙,看巡夜的哨兵走过,便抛上勾索绳,攀上了城墙,潜入城内。到了三更,便摸到了总管府前,门前静悄悄却无一人,进了大院,突然火光通明,一张大网从上撒下,易兴阳一看不好,一个鲤鱼翻滚,躲过一劫。接着一声号响,数百名官军向他围来。易兴阳情知这乌贼早已防备,然到了此时,兴阳早已置自己生死之度外,也不惊慌,一柄长剑,行劈如飞,剑出似风,凡上前者不死则伤,只是这些官军却也难缠,死活不退。官军越来越多,兴阳就是长了双翅,有三头六臂的功夫,也是逃脱不了这个魔窟了,兴阳只想多杀一人算一人,这样到阴间见了父母,也算尽了自己的努力。这正是:

年少英雄不畏虎,只身入窟报家仇。

可惜有勇无计谋,舍身赴死志难酬。

要知易兴阳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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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绵穿书了,穿到一本星际甜宠文里头,成为里头的抱错真千金,跟假千金抢夺未婚夫,最后沦落到被虫族活生生撕碎。穿书很可怕,女配更可怕,上有偏心亲爹妈独宠假千金,下有兄长跟弟弟偏爱假千金,未婚夫更加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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