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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公雞才叫第一聲，他們就起了床，早飯是來不及做的，只能餓著肚子。

二嫂和二哥給劉伯把車包了，但是只是早上這會兒，一會兒殺了豬拖到鎮上去就行了，劉伯自然沒問題，一趟可以賺不少錢。

這次是去其他村買的豬，昨日說好了價格，現在去殺了就能帶走。

沈夏和田竹川幫著弄，倒也快不少，豬肉擺上攤子的時候，天剛剛亮，二哥讓二嫂帶著沈夏先去吃飯，順便給他們帶點兒回來就行。

他們也並未走遠，就在斜對面吃了一碗餛飩，每個碗給上兩文錢押金，就能端走。

去肉攤子時，已經有人在詢問價格，今日開業，少上一文錢，十四文錢一斤，於是，肉賣得很快，就是二哥才開始賣，手裡沒有準頭，不是多就是少，還好價格公道，沒人說什麼。

賣東西便宜這件事情，在哪裡都傳得快，於是，等他們放鬆下來時，碗裡的餛飩早就冷了，但是兩人還是大口吃起來，太餓了，沈夏看他們這胃口肯定沒吃飽，去還了碗，又買了幾個包子帶回去給他們。

第25章讓他們漢子去

攤子上沒有多少肉了，還有一些骨頭和下水。

這條街在巷尾處，但是是個轉角，一邊是賣菜的，一邊是賣家禽，而且這兩條街都沒有肉肉攤子，所以他們才把攤位放在這兒，倒是個不錯的地方，攤子上面還有棚，就是下雨也不怕。

一直賣肉到午時左右，攤子只剩一個攤子，二哥說要請客，去酒樓吃，田竹川說家裡還有田要挖，就不去了，以後再吃，就在小攤上隨便買了幾個肉餅子，在車上填飽肚子，於是，一行人坐車回去。

車子搖搖晃晃，沈夏上眼皮打下眼皮，就這樣把自已給晃睡著了，田竹川把人放在自已身上，睡得更香了，現在是整個人都在夢裡遨遊。

睡得差不多了，也剛好到家，和二哥二嫂告別，兩人拖著身子進院子，睡午覺也算了，只先去給雞鴨弄吃食，小崽子們見到有人來，可興奮，一直到嘴裡有了吃食才閉嘴。

田竹川準備去挖田，沈夏叫他等等一起去，但是被人給趕回去了，說什麼也不讓再去地里，兩人爭論時，有人上前敲門，是村裡的阿嬤，年紀有些大，提著一籃子蘑菇，戰戰兢兢問他們收嗎？

沈夏說收，讓阿嬤先進來，田竹川讓他在家安心收蘑菇，自已扛著鋤頭走了。

他家沒有秤，只好讓阿嬤先坐一會，自已去老宅那邊借秤。

王秀英沒事兒也跟著來湊個熱鬧，到底還是女人和女人聊得來，兩人坐在那邊不知道聊什麼，聊得可起勁。

沈夏把帳算好，在本子上畫了幾筆，突然感覺自已好像在算帳上還好，但是寫字認字，完全不行，竹川會認識幾個字，讓他教教自已才行。

「阿嬤，這是你的，一共五斤，一百文一斤便是五百文，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錢。」沈夏對阿嬤說。

阿嬤一聽五百文，手不由自主抖了起來，王秀英讓她等著，兩人又說了會兒話。

沈夏把五串銅錢遞給阿嬤時，阿嬤站起來，給他鞠了一躬，嚇得沈夏差點兒沒給她跪下。

阿嬤眼淚婆娑的接過錢，王秀英怕她太過於激動，扶著人坐下。

「夏哥兒，老太婆謝謝你。」阿嬤拉過沈夏的手說，沈夏搖搖頭，說他也是巴著賺錢。

阿嬤繼續說，「我這一身老骨頭，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賤，家裡的人都死光了，也沒輪到我，也不知道這一具破身子要熬到什麼時候去。」說完嘆了一口氣。

王秀英勸著，「怎麼能這麼想呢，好不容易才熬到這麼大的年紀，您更應該好好活著，說不定以後還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呢。」

沈夏也點頭，阿嬤偷偷擦了眼淚，一而再再而三的謝過，最後把錢放進籃筐，邁著虛浮的步子走了。

兩人嘆著氣坐下，王秀英說，他家人都是上戰場死的，他兒子三人，病死一個，餓死一個，還有一個上了戰場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都過了這麼多年，大概率都是死了，要不然，當初打完仗該回的都回了，就他們家沒有音訊，當初阿嬤還經常到衙門去問，這兩年也走不動了，也沒再去問。

哎~本來自已就過得不是很好，卻怎麼也見不得別人過不好。

「老三下田去了？」王秀英問。

「嗯，我想去扯草，被他給攔回來了，剛好遇見阿嬤。」初夏解釋。

王秀英笑道，「你去扯什麼草，那麼嗮，讓他們漢子去，反正他們都夠黑了，也不怕再曬黑，你就安心在家做自已的事情。」

沈夏點點頭，一下午還是有好幾個人來賣蘑菇，但是今天的人數完全沒有昨天的多，無所謂，反正話說到那個份上，他們能賣出好的價格也好，可以手頭有點兒錢，也是好的。

看這天兒，是做晚飯的時候，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田竹川回來時，他正叉著腰看著柜子發呆。

聽見聲音才醒了過來，給田竹川打水洗手，漢子一身全是泥。

「在想什麼呢？從剛才就皺著眉。」田竹川用沾著水的手指在他眉心一點。

沈夏用手拂去，說，「就想著晚上吃什麼？」

漢子擦手笑，以前，沒銀子時，總想著賺錢，根本不會為吃食發愁，現在有了銀錢，居然在為吃食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