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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败逃（第2页）

五毒教主嘴角还挂着血迹，咳嗽一声道：“雷长老，你快走，不要管我。”

雷彻大声吼道：“教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今日要死，我们便死在一起，要活，便一起逃出去。”

五毒教主闻言，心中颇有些感动，父亲去世后的这些年，若不是靠着雷长老的全力支持，她才得以在教中站稳脚跟，在她心中，雷长老便如同她第二位父亲一般。

手持刀剑的兵士们已将二人团团围困，雷彻暴喝一声，手中金枪连刺三下，已有三名兵士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兵士们见状，都颇有些胆寒。

古清大骂道：“你们怕什么，一起上啊！”

雷彻枪尖斜指，睥睨前方众兵士，转头朗声笑道：“教主，看属下再为你取两颗头来！”

雷彻再度出枪，枪尖稳准命中一名兵士的胸腹，可这名中枪者却豁出命一般，以双手紧紧抱着枪头，雷彻一时受阻，没能及时拔出枪身。

偏偏这时体内毒性作，更深入肺腑，雷彻只觉浑身十成力已用不出四成。

无数刀剑同时朝他肩背密密麻麻劈来，雷彻硬受了三剑两刀，愣是没哼一声，咬牙强忍着伤痛出脚飞踹，随即拔出枪身，俯身弯腰后，长枪在他背脊处旋转横扫，裹挟着劲风的枪尖呼啸，再度将密密麻麻冲上前来的敌人打退，在雷彻周身清理出一片丈许方圆的空地。

这一进一退之间，兵士们的阵型全部乱了，雷彻已看准敌方包围圈最薄弱之处，于是他挺枪朝前，再度拼杀起来，并大声道：“教主，跟紧了。”

又是几名兵士倒地。

看似牢不可破的包围圈果然被雷彻所破，雷彻挺枪朝前一指，道：“教主，你往前继续跑。”

五毒教主瞧着火光中雷彻苍老的脸庞，带着哭腔道：“雷长老，要走我们一起走。”

雷彻如同一位温和慈祥的长辈，宠溺般笑道：“教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活了几十年，早已活够了，教主却不同，你还年轻，本教复兴大业，今后还全赖教主拼搏。”

五毒教主含泪道：“雷长老，我不走。”

雷彻佯怒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教主，你快走吧！”

五毒教主看着雷长老奋力厮杀的背影，热泪盈眶，心道：雷长老说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古清，我五毒教今后势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此仇不报，我莲花誓不为人！五毒教主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跑了，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雷彻至始至终背对着教主，五毒教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仍依稀记得，以前她还是个明媚美丽的少女，她还有个淡雅的名字叫莲花，当有人打趣她未来夫婿是谁时，她也会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害羞，满脸通红地跑开。

后来所生的一场动乱，五毒教覆灭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作为前任教主之女，她不得不背负起重振五毒教的重担，她承受了许多本不应该是她承受的事情，为了修炼五毒功，她服食毒丹，舍弃了女子最珍惜的容颜，变成了如今这副骇人的模样。

教主，你承受的已够多了，如今换我来守护你！

雷彻将死的时候，尸体未倒，仍强撑着枪身站立，他的胸膛早已被数不清的利箭射穿，身上也布满鲜血淋漓的刀伤剑痕，可他就像沙漠中的白杨一般，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力，似乎他只要还有着一口气在，他便要继续与敌人拼杀。

如今他已彻底挥不动手中那杆金蝎枪了。

在刀奴陪同下，古清上前来查看雷彻的情况，如今的他就是满载而归的猎人，而完全失去行动力的雷彻便是身受重伤，只能乖乖匍匐在猎人脚下的老虎与狮子。

古清似乎心情颇为愉快，淡然道：“雷长老，你是条汉子，我敬佩你。”

雷彻缓缓抬起眼皮，眼皮还在朝下滴血，他艰难地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古清轻笑道：“我就是我，铁笔书生古清。”

雷彻摇了摇头，嗤笑道：“那么古清又到底是谁，我只知道江湖中从未有过铁笔书生古清，你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般，我已暗中派人查了许久，都未查出一点你的线索，你的出身、师承、年龄、武功高低、家人，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个未解之谜。”言毕，语声顿了顿，雷彻喘息着继续道：“还有，你一手促成雷火门与五毒教之间死斗，究竟有何目的，对这些我仍旧一无所知，我也想不明白，我就快要死了，在我临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否则我死不瞑目。”

古清走到雷彻身旁，就在二人将要错身而过之际，他忽然俯身到雷彻耳旁，咬牙冷笑，一字一顿道：“那你还是死不瞑目吧。”言毕，古清哈哈大笑，带着浓浓的嘲讽与恶意，脚步不停，朝春风亭走去。

原本还靠着一口气死死支撑着的雷彻，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生机飞消退，很快便没了气息。

至死，他的膝盖仍未曲，他的身子仍旧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