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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诺大的府邸就算有贼,哪家的贼会如此明目张胆,将主人家的屋子翻成这副模样。
沈观衣从桌上抄起一把剪子转身便走。
探春惊愕,“小姐你去哪儿啊?”
“找人算账。”
沈观衣熟门熟路的走进漪兰院,比起她那处的萧条,这里才更像是贵女住的宅院。
她推开房门,屋内墨香扑鼻,周遭几乎挂满了画儿,沈观月正立于桌案前,执作画,骤然看见她的身影,顿时大呼小叫,“谁让你进来的?来人,将她给本小姐赶出去!”
沈观衣关门上阀,一蹴而就,她掀起眼皮,看向恼怒不已的沈观月,“我那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命人翻的?”
她并不含糊,敢作敢当,何况这是在沈家,她有的是底气,“是我翻的又如何?谁让你偷拿东西,你若是不心虚,此时怎会恼羞成怒。”
见沈观衣不说话,沈观月自以为说中了,想起娘亲早晨的哭诉,她便对沈观衣恨得牙痒痒,“我告诉你,别以为有李家护着你便能翻了去,这是沈府,你在这一日,就得听我沈府的规矩!”
同样口气的话,她前世听了不下百遍。
或许是在摄政王妃那个位置上待久了,平日无人敢对她大呼小叫,也不曾有人敢如此挑衅,所以她自以为自己不惹事,那些人便该庆幸乖觉的少来她跟前晃悠。
是她还未曾适应从前这糟心的庶女身份,平白让唐氏母女觉着她好欺。
沈观衣没了下人使唤,便只能自己动手。
她一剪子下去,仕女踏春图便成了两半,再一剪子下去,旁的不知什么画只剩了残卷。
沈观衣不曾手下留情,所以等沈观月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然毁去了好几副卷轴,其中还有的是名家大作,价值连城。
“沈观衣,你疯了,住手!”沈观月丢下,气的双颊泛红,慌张的跑到沈观衣身前,试图握住她作乱的手腕。
沈观衣余光都不曾给她,将人推开后便继续。
有些带着名家底蕴的画剪上去就是不同,手感声音就比旁的好上许多。
“来人,来人啊!”沈观月气的扑到沈观衣身前,不由分说的去夺她手里的剪子。
指甲陷入肉中,留下一条深长的血痕,沈观月死死的掐住沈观衣的手,正欲开口,却骤然觉着肩膀一痛,冷汗瞬间爬满脊背。
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
她的锁骨下方三寸之处,鲜血汩汩流出,浸染了衣衫,哪怕看不清她也能感受到皮肉之下足有手指大小的血洞。
她痛的说不出话来,嘴唇惨白,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沈观衣怎么敢……
她要告诉爹爹,让沈观衣不得好死!
沈观月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沈观衣一把拉住她,“大姐姐要去哪儿?”
剪子上的血还未流尽,沈观月猛被拉扯回身,猝不及防的对上沈观衣那张昳丽的小脸,美的宛如修罗索命,就连她平日里厌恶的笑容都骇人森冷的紧。
迟来的恐惧布满眼底,沈观月身子微颤,心底是说不出的后悔。
先前在赏花宴的教训她怎就忘了呢!
沈观月压下心底屈辱,正欲向沈观衣求饶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唐氏的声音,“月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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