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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山热气腾腾,鬼仆们将一行人没收了刀具扛到山上蒸腾着热气的咕咕冒泡的小泥潭洼子里丢进去,粗鲁的如同洗物品似的洗一翻,不顾众人伤口被热泥汤咬得痛得要炸开了似的,又将人捞上来带到红色冒着地火的旁边给烤干了,然后扛着飞快下了山,朝一处披红挂彩的大院飞快的移动。
“都快点换衣。”
侍女阴森的道,鬼仆们没等众人站稳就给每个人塞了件红褂子,盯着大家伙儿穿喜气洋洋的外衣。
这衣裳也不知道是么子面料,入手硬且冰,颜色看起来死沉沉的不活泛,但无人反抗,都默默按照侍女指示把衣裳穿到自己破烂得厉害的棉袄上,又拿着同样材质手感的腰带系上了,侍女们一翻手,雪白的手上又出现了好些乐器炮仗等东西,不由分说就要诸人接了赶紧去门口等郎。
拿着喇叭,何洛等人都无语:哪个会耍这些东西。
刘副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还好我拿的是个铜锣。”
鬼才道:“哪个拿的锁呐?我会吹这个。等下子我跟刘副官吹锁呐敲锣,你们要是不会这些东西就装个样子,该点炮的点炮,它们应该听不出来古怪。”
苗老爷子赶紧的跟他换了,何洛忽然接嘴细声:“送亲队伍应该有梳妆镜,大家都先按捺住,想办法到了地头后找到这个镜子,有镜子,我们就有可能离开。另外看能寻找机会把贾贵救出来不啰。
另外再想办法从那几个鬼仆那里把咱们的刀抢回来,我估计它们怕是也放到了嫁妆里去了。”
常青与苗氏祖孙也点头。
他们会术法这些的术师多少都晓得,三物通阴,这三物其中之一就是镜子,它是一个联通着阴间与阳间的通道,但这类通过镜子从阳间到阴间或从阴间到阳间的术法只有专业的术师才会,并非人人能学。除了镜子,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出叫声,金鸡报晓鬼魂就退避阴间,显然队长懂镜术。
常青补充:“冥婚和阳婚一样,都要合八字,也不晓得贾贵给出了莫得,要是等下有媒婆在拜堂前要八字,我们就莫得机会找梳妆台,得拦下他把八字交出去,否则八字一交,这婚定就钉子钉板子板,老天爷都改不了了。如果还莫有,我们要趁那一线机会救他,就得趁他张嘴说出来之前阻止,那时候恐怕场合会不太妙,等下只管留意人院子和屋子,如果他莫有讲,我们阻止了就得想办法硬闯跑路了。”
何洛他们在门口窃窃交流了没几句,郎官就出来了。
贾贵两眼直直,如同木偶似的翻身上了一匹扎着红绸大花的白马,有鬼仆在前头大喊:“吉时到,今有贾府公子贵迎娶湘郡王之女华郡主啰~”
马飞推了朱来运一把,两人赶紧点起鞭炮,噼里啪啦的放响了炮仗后,苗万里拉着马跟在吹吹打打的锁呐和铜锣后头出了。
围着一行人的鬼仆不少,其他人装模作样都警惕的关注着周围动静,很快就绕着这宅子走了一圈重回正门。
这回进去就是迎亲了,到了主院接了披着霞冠光彩照人的那华姑娘坐上轿子,一行人再次放着鞭炮吹吹打打绕宅一圈回来正门。
贾贵如同机器,下了马后接了一个鬼仆递上来的弓箭往轿门上射了一箭,一个戴着镶红宝抹额的老妈妈这才笑成花似的请娘子下轿,接着让两人各持了一端大红花绸往屋里走。
当成迎亲队伍的一行人跟在后头进了屋,眼看着那个老妈妈似的媒婆让两人在大厅站定了准备拜堂,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开始着急起来。
堂上并非阳间成亲摆着椅子坐着高堂,而是放着看得人心头瘆得慌的两口红木棺材,左边的棺上摆着一个牌位,右边的棺材上则是个一片空白的牌位,显然是留给郎用的。一个侍女端着红绸盖住的茶盘走到那老妈妈面前,那媒婆掀了绸子,何洛他们不敢乱动,但都尽量不引人注意的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好在他们个头都不低,都看清或看了个大概那盘子里放着的两份红纸和墨砚。……
堂上并非阳间成亲摆着椅子坐着高堂,而是放着看得人心头瘆得慌的两口红木棺材,左边的棺上摆着一个牌位,右边的棺材上则是个一片空白的牌位,显然是留给郎用的。一个侍女端着红绸盖住的茶盘走到那老妈妈面前,那媒婆掀了绸子,何洛他们不敢乱动,但都尽量不引人注意的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好在他们个头都不低,都看清或看了个大概那盘子里放着的两份红纸和墨砚。
就看那媒婆拿起一份纸又拿起来沾了墨,笑嘻嘻的面向贾贵:“郎官,请姓名出生及报生辰八字来。”
贾贵如同被人操纵没有自己意志的傀儡,张嘴机械的就道:“姓贾名贵,湘郡常州人士……”
就是再不懂古怪规矩的人都明白一件事:成亲是要合八字的,就算是冥婚亦是如此。马浚生虽然接受进思想的教育,但这个传统也还是晓得的,很难得的,跟其他人一样心里都生出一股焦急:不能讲,千万不能讲出来。
他说到自己的生辰八字,顿了一下,“癸巳年……”
刘副官突然出声:“贾兄弟是癸巳年五月初九出生。”
热闹喜庆的大厅突然一静,无数双森冷的鬼眼往刘副官看去。
刘副官心里直抖,表面却稳端着,笑道:“我兄弟老忘记自己生辰,所以我这当兄长的就帮他记着……”
他还没说完,恍若看死人一样的脸色冰冷可怕的娘子突然就把刘副官拽到了面前,血红的尖锐指甲的纤纤雪手贴在刘副官脖子上感受着刘副官因为紧张而加快流动血液的脉博,突然间勾嘴一笑,直视刘副官的双眼燃起两团血红的幽火。
“兄长可不要骗弟媳呀~,骗女子的男子可从来不得好下场的~”
刘副官冷汗都出来了,他都感觉到自己牙在打颤,可嘴巴里讲出来的话全不是那回事:“弟媳放心,兄长我从不骗人,不信你问我兄弟。”
对,他刘七斤长到三十好几还真不骗人,只骗鬼。
娘子笑着跟刘副官对视,其他人紧张得都攥紧了手,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这鬼娘觉刘副官讲谎话突然就翻脸把刘副官给撕了。
像是过了很久,也像是只过了一瞬间,娘子忽然收回手,又恢复了娇羞柔美的模样,迈着花旦的那种小碎步姿态优美的回到贾贵身边,掩唇道:“您是夫君兄长,奴家自然相信~花婆婆,吉时快过了,还是快与奴家与夫君合了生辰八字拜堂呀~”
几个将军大笑:“华姑娘这是恨不得快快入洞房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其他好像画刻出来当布景似的阴人鬼物们都桀桀阴笑个不停,有鬼起哄快拜堂闹洞房,气氛顿时又热闹起来,花媒婆拿将贾贵的生辰在那纸上写下,然后与另一份合在一起点燃了,让二人上拜高堂夫妻对拜。
众人看到刘副官无事,被一个将军搂着肩站在离贾贵近的地方人都木掉了,个个心里都松口气又提心吊胆起来。
那将军身高约三米,活活比他们高出了近一倍,刘副官站在他旁边就像个小娃娃似的,每被拍一下就痛得抖唇抖腿一脸想要昏过去的痛苦样子,马浚生他们只担心着刘副官不会这样就被拍死吧,何洛他们懂术的术师则心里更沉重:虽然刘副官机智抢先说了个假的生辰八字,可要是在那两张生辰八字烧完时不能唤醒贾贵逃跑,生辰纸一烧完,贾贵一清醒,鬼物们自然现合的是假八字,到时候别说逃,他们一行人可真的只能在这喜堂上被呷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手机用户看古董除岁师请浏览apbook,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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