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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聚散有时（第3页）

谢秋却忽然打了个激灵，一股凉意顺着脊背蹿上天灵盖，他与绯玉不约而同的收起刀剑。

谢秋的视线跟着沈翎玉挪到了廊中，等他再回过头来，站在身侧的绯玉已换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沈翎玉留意到戚负雪身后的路兆，她在看到路兆怀里的剑时，眉心微微颦起。

路兆对危险的感知比谢秋更敏锐，他不等沈翎玉开口，便三步并两步的挪到了绯玉身侧。

绯玉抱着刀，垂着头，一声不吭，乖顺的让谢秋啧啧称奇。

沈翎玉听见这声音眉心一跳，抬眼看了过去，那眼中没什么情绪，凝着如夜一般的漆黑，叫人从心底冷。

谢秋手里的剑“哐当”掉在地上，他不明白这忽如其来的腿软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他想跪下去。

戚负雪这时勾住沈翎玉的衣角，轻轻晃了晃，沈翎玉收回视线俯下身来，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戚负雪莞尔一笑，道：“殿下，别吓他们了。”

谢秋趁着空档将剑捡了起来。

沈翎玉不置可否，道：“这就是你的那两个暗卫？”

“正是他们。”戚负雪道：“路兆，谢秋，过来见过殿下。”

绯玉眼疾手快的抢过他们的剑，两人空着手还有些不自在，却没再收到沈翎玉的眼刀。

二人齐声道：“见过殿下。”

戚负雪勾住沈翎玉的手指，沈翎玉握了回去，肃声道：“重华宫的规矩你们不知道，绯玉，带他们下去，说明白了再出来见人。”

绯玉二话不说，领了命令就一手拽一个，飞逃离。绛河也一并退下，霎时殿前廊上，只剩下沈翎玉与戚负雪。

戚负雪见状，仰在椅子上笑逐颜开。

沈翎玉道：“纵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从沈翎玉手里过的人命多。她从前不把这当回事，但自从身边有了体弱多病的戚负雪就全然变了个样。

沈翎玉格外忌讳这些见了血的刀剑离戚负雪太近，更遑论这般舞刀弄枪，她甚至会庆幸自己在陪同太后礼佛时没有偷懒耍滑。

“怕是受我连累，我亲口允过的。”戚负雪道，指的是比武一事。

沈翎玉道：“本宫没罚他们。”

此话不假，戚负雪心间暖融融的，道：“殿下赶着晚膳回来的？”

“自然。”沈翎玉道：“本宫已有家室，需得顾家些。”

“那臣岂不是铁石心肠？”戚负雪道，沈翎玉不明所以，戚负雪又说：“臣还有些要紧事要与殿下商议，今日已确定无疑是贺泽风了。”

戚负雪言罢收了折扇，起身往殿内走，沈翎玉握住玉骨扇的另一头，跟着他进了重华殿。

逃之夭夭的绯玉捧着刀蹲在院门口，从墙围上探出的桃花枝也跟着添乱，掉了几片花瓣下来，正落在绯玉头上。

绯玉抬手摸了一把，道：“……总而言之，我家殿下把公子当眼珠子护着，你们日后还是要小心仔细着些。”

谢秋后知后觉沈翎玉的不悦从何处来，但这委实是无妄之灾，且不说他们不知道这茬规矩，从前就连他们公子自己也未曾忌讳过刀剑。

6兆的思绪却不在这上面，他道：“你是跟着这位容华殿下长大的？”

“啊，”绯玉蔫蔫地应道：“我幼时赶上大旱，灾民们活不下去便易子而食，我是被卖掉的那个，幸得殿下相救，给了那人四两银子将我买下，此后便一直跟在殿下身侧。我的刀法也是殿下所传，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谢秋难得不与人抬杠，少顷又道：“你同你家殿下像的很，看不上谁就用眼神睨着谁，不过里头装着的东西不一样。”

绯玉抬起头来，疑问道：“哪里不一样？”

“你看人只是挑衅，容华殿下……”谢秋此时想起来还有些后怕，道：“她想要小爷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