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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婚礼1（第3页）

过了一会儿，窦婴起身为大家敬酒祝寿，只有窦婴一些朋友离开了席位，其余半数的人照常坐在那里，只是稍微欠了欠上身。

曾经煊赫一时的魏其侯居然被如此冷遇，也是让人唏嘘。

窦婴只觉得十分难堪，但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到底今日来的人都是为了太后的面子，在明知武安侯和自己关系不和睦的情况下，如果太给自己面子，必然会惹得武安侯不愉快，那今日的宴席来了还不如不来。

姑母死后，窦婴更加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原来他以为他是靠自己的才能立足，现在看来，他倒是靠着姑母立足了，可笑他至今才看得明白。

不过上天终究还是待他不薄的，他已经落的如此田地，居然还有人为他鸣不平——正是灌夫。

灌夫起身依次敬酒，这人身材壮硕，一副不讲理的样子，平时也是凶名在外，大家一般也不想惹他，都多少给了他个笑脸。

灌夫敬到武安侯时，武安侯懒得理他，照常坐在那里，只稍欠了一下上身说：“我不胜酒力，不能喝满杯。”

灌夫火了，刚才田蚡还在大喝特喝，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了?

灌夫装作没听见，假意苦笑着说：“您是个贵人，这杯就托付给你了！”说着，自己一饮而尽。

田蚡不肯答应他，酒是一口也没动，这明显是看不上灌夫。

灌夫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本以为武安侯婚礼，大喜的日子多少会尽量不触霉头，喝酒来者不拒，结果却这样被下了脸面，顿觉自己颜面无光。

然而，他还不敢对田蚡做什么，只是暗暗生气罢了。

灌夫继续敬酒，敬酒敬到临汝侯灌贤时，灌贤正在跟程不识附耳说话，又不离开席位。

灌夫的父亲是张孟，曾经做过颍阴侯灌婴的家臣，受灌婴举荐，改姓了灌。这灌贤是灌婴的孙子，算是灌夫的侄子辈，虽然和灌夫关系一般，但至少灌夫自觉是其长辈，看到小辈如此轻视自己，灌夫终于忍不住了，把近日来的怒火一股脑地泄出来。

灌夫指着灌贤骂道：“平时你诋毁程不识说他不值一钱，今天长辈给你敬酒祝寿，你却学女孩子一样在那儿同程不识咬耳说话！”

这就很尴尬了，所有人都尴尬。

程不识近来打仗无功而返，本就郁闷，王恢自裁，他也低调了许多，生怕被别人注意到，结果这灌夫居然指着灌贤骂，也把他兜进去了。

主人田蚡终究是无奈了，这是他家，这是他的婚礼，灌夫和窦婴在这里闹，砸的是他的场子！

田蚡毫不客气地对灌夫说：“程将军和李将军都是东西两宫的卫尉，现在你当众侮辱程将军，难道不给你所尊敬的李将军留有余地吗？”

提到李广，灌夫怔愣了下，但是又想起李广也是不拘小节，豪气干云的壮士，他觉得如果李广在他的位置，一定也会跟他同一个做法。

灌夫看了看程不识，八风不动，程不识依然面不改色，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灌夫最不耐烦程不识这个样子，看似宠辱不惊，在他看来分明是装模作样，不过今天跟程不识确实没关系，灌夫懒得提程不识。

灌夫毫不客气道：“今天杀我的头，穿我的胸，我都不在乎，还顾得上什么程将军、李将军！”

这明显是上头了。

宾客们如坐针毡……今天参加田蚡的婚礼虽然是王太后的安排，但王太后是田蚡的靠山总是没错的。

这窦婴失宠是真的，但他显贵许久，不知有没有后手也是真的。

至于李广、程不识……这俩是九卿啊，虽然近来战事不利，但是皇帝明显没有迁怒他们的意思，这绝对是两个惹不起的人。

灌夫什么神经啊，把这么多大佬都放在台面上讨论……你自己不要命不要连累我们啊……

座客们便起身上厕所，试图尿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