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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至暗降临（第2页）

时间悄然流过，2o19年1月9号，李一走出了那扇改变自己命运的铁门，仰头深吸了一口空气，一月的寒流涌入肺中，回想短暂的一月时光，李一如在梦中，似重生，也似无生。

重重吐出胸中浊气，沈梦琪站在李一旁边，整个人明显消瘦了一圈，神色也无比憔悴，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好似分别了无数年，李一恍然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走出监狱的大门，远处一辆白色奥迪迅驶来，正好停在两人身边。

副驾车窗降下，张佳勾着头，面带笑容开口道：“手续办完了吗，那我们走吧。”

这一瞬间，李一只觉心中一痛，身子不由得一晃。

“李一。”沈梦琪惊叫一声上前搀扶，李一恍若未觉，后座车窗上，倒影着一个剪着寸头的青年，脸颊因为过渡的消瘦显得棱角分明，但没有丝毫阳光之气，目光暗淡，脸色隐隐有些扭曲白。和开着奥迪车，阳光帅气的张佳相比，此时的李一显得那么可笑，就像一个小丑。

轻轻抬手甩开了沈梦琪的搀扶，李一朝着远处缓缓走去。

沈梦琪追上来急道：“李一，我们先回去好吗，这里到车站很远。”

监狱的位置很偏僻，如果要回义兴，还要步行五公里道最近的乡镇上坐车，但对沈梦琪的话，李一就像是没听到。

“李一，你冷静一点，没有车，你怎么回去？”沈梦琪走在李一身侧不断劝说，但李一只觉得沈梦琪说的每一句话都想刀子一样扎在心里，无比的刺痛。

“走回去。”李一终究还是无法对身旁的女子无动于衷，看着对方同样憔悴的面庞，此时的李一多想将沈梦琪紧紧拥入怀中啊，但身后的缓缓跟上来的奥迪，就像银河一样将两人阻隔。

“走回去，这距离义兴多远你不知道吗？”沈梦琪语气也渐渐有些焦躁。

李一停下脚步，凝视着沈梦琪的双眼，良久之后开口道：“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说罢迈开大步往前走，沈梦琪紧走两步拉住李一的手大声道：“李一，你疯了吗？”

这时候白色奥迪也开到李一身旁，张佳还是那副语气开口道：“李一，别任性，梦琪昨天一晚上没睡着，就想着来接你，你要体谅一下她。”

李一目光一寒，沈梦琪听着张佳这句带着歧义的话，也是脸色一急，但看了一眼神色冰冷的李一，解释的话无法说出口，只是扭过头去，眼中渐渐有泪水凝聚。

李一轻轻挡开沈梦琪的手，拉开副驾的车门做了上去。

张佳笑道：“对嘛，你刚出来……”

张佳话还没有说完，忽觉头皮一紧，随后就被李一揪着头重重的拉到面前。

语气深寒道：“我不怕再进去一次，你呢？”

张佳眼中露出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迅把目光看向了外面的沈梦琪。

“李一，你干什么，快放开他。”沈梦琪在外面焦急呼喊。

李一本来也就是想言语上威胁张佳一下，但沈梦琪一开口，李一怒从心头起，揪着张佳的头往后一扯，后者顿时仰面，李一右手重重一个巴掌摔在张佳脸上。

“不要让我在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随后一口唾沫吐在张佳脸上。

开门下车，李一头也不回的再次大步往前走，身后隐隐传来沈梦琪和张佳说话的声音，但李一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奥迪车从李一身旁疾驰而过，李一顿步，看着远去的奥迪车，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变得释然，对于现在的自己，放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李一回头一看，沈梦琪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李一不知道该这么形容眼下的心境，默默回头，再次缓缓往前走，而沈梦琪就这样慢慢跟在后面。

半个小时后，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李一忍不住回头看来一眼，就见沈梦琪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度明显慢了很多，但见到李一回头的时候，沈梦琪迅扭头避开李一的视线。

今天不是周末，沈梦琪还是一身正装打扮，上身穿了银行的大衣，脚下穿的是高跟鞋，显然是准备接到李一后还要回去上班的。寒风呼啸，银行都有空调，所以沈梦琪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衣，此时嘴唇已经冻得有些紫，整个人也忍不住在颤抖。

李一转身往回走，沈梦琪见状停在原地。

李一走到近前，没有说话，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强行给沈梦琪披上，把背上的包挪到前面，随后躬身将沈梦琪背在了背上。

沈梦琪开始略作挣扎，但很快就放弃了，片刻后将脑袋贴在了李一的背上，轻轻的啜泣从背上传来。

寒风阵阵，渐渐的，片片雪花从天而降，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很快道旁的田野就变成了一片雪白，沈梦琪沾染着雪花的丝在寒风中不时在李一眼前划过，这场景似成相识，唯一不同的是，原来有欢声笑语在雪中回荡。

感受着背后的温暖，李一的心中却如这寒冬一样冰冷。

又过了半小时，两人走到了通往义兴的主路，李一放下沈梦琪，两人就这样在路边无声等待，雪花打在脸上，片片冰凉。

很快远处驶来一辆中巴，李一看到挡风玻璃上的义兴两个字，抬手招了招，中巴在近前停下，两人依次上车。

沈梦琪付了钱，车上的空位还有几个，但连着的两个座位没有，沈梦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李一环顾四周，却忽然现车内的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这个位置上车，这幅打扮，显然很多人都明白李一是什么人。

一个农村的中年妇女见李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旁边，迅起身找了另外一个座位，李一表情木然，自顾做了上去，本来还有些谈笑的车厢中，顿时变得比较安静，只能听到一些零碎的低语。

中巴在大雪中疾驰，李一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景色，渐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