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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安遥的后背就被稳稳扶住,那人已经凑近开始倾洒药粉。
对方动作轻柔,安遥几乎没有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伤口处冰凉舒适。
如此近的距离,让安遥脸颊烫,心神微动,连呼吸都局促了起来。
面罩将对方面部遮得严严实实,却唯独遮不住那人的双眸。
星眸灿然,沉静如波,好生熟悉……
“我们是不是见过?”
安遥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对方的动作略有迟滞。
就在这时,林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急切的呼叫声由远及近。
“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男子在耳畔急促叮嘱,安遥脖颈一酸,眼前画面骤然消失。
再睁开眼,已换了天地。
幽深的竹林不见了,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鹅黄色软罗纱帐温柔挽在头顶,半人高的鎏金宫灯散着橘色暖光,空气里都是丝丝甜香。
紫檀木窗棂前摆着雅致的茶几坐凳,对侧的花梨木博古架前斜立着两个女子。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对抗着连天的哈欠。
“你瞧瞧,这日日守夜,熬得我肤色都差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让最近不太平呢,咱们做奴婢的,能有顿安乐茶饭就算不错了!”
“那倒是,咱们碧蚁山庄已经很好了,我听东宫当值的姐妹说,前几日他们宫里吊死好几个宫婢呢。”
“啊!大半夜说这个怪渗人的……想想也是,当朝太子被人下毒,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得上下追责,幸好救得及时,否则全宫上下都得陪葬!”
那婢女一听突然警惕起来,左右环顾,然后伸出食指做嘘声状。
“这事情宫外捂的严实,你可千万别乱说啊,要是让苗姑姑听见了,非得割你舌头不可。”
另一人赶紧捂嘴点头。
过了会儿,见四下寂静无事,两人又继续八卦起来。
“不过这事说来也蹊跷,今日死的那个公孙御厨原就是东宫的,你说他好端端的,怎会跑去那竹林深处呀?”
“不是说遇到劫匪了吗?”
“安掌柜也在竹林里,那她怎么没事?”
“她不是也受伤了吗?”
“就那脖子上的伤?御医说都快愈合了,一点事都没有,顶多算是擦伤!”
“那怎么还没醒?”
“听御医说好像是中了迷烟,睡醒就没事了。但公孙御厨师徒俩可就惨了,听说死得异常凄惨可怖!”
见对方轻轻捂耳,出害怕的啧啧声,这女子说得更起劲了。
“我看八成是东宫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特地索命来了!
先太子当年不也死得诡异吗,还好咱们长公主殿下百神护体,否则她与先太子一母同胞,又常住东宫,难免沾了那邪祟之物……”
夜风冷冽,长夜漫漫,两个女孩子越聊越邪乎,不自觉就往鬼神之事上靠去。
耳中灌入这些随时会被灭口的宫闱秘事,安遥也只好佯装未醒。
心里复盘着这几日生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睡去。
次日清晨,有婢女前来换班,那两人见安遥苏醒十分高兴,留了一人在房中温药,另一人则兴冲冲地出门报信去了。
安遥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坐起,忽觉脖间累赘。
轻轻一摸,脖间缠了一圈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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