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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言一早过景怡宫便瞧见德严站在门口,他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的母妃吧!便走过去,想着四皇子或许是认得自己的,今日并不想看见德严,尤其是现在。
德严似乎没注意到自己,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内,丝言走近了,便行礼:“四皇子。”见是昨日自己见过的宫婢,仔细一看,倒真是清雅脱俗、明丽照人,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孙贵妃的婢女,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丝言正要回答,德严忽听得一清脆的声音和脚步声传来:“四哥哥。”
德严往后一看,一美服宫装少女身后跟着四个宫婢笑着走来,德严阴霾心事散去许多:“安成!”
安成笑道:“四哥哥来得好早。”
德严比安成大一岁,与安成感情一向很好,只因冯清之事,误会德妃与安成,疏远安成了很长时间。
安成不介怀和刻意解释,仍诚心相待,德严灰心丧气期间,诸皇子皇女皆疏远,唯安成与德昌除外,更多次安慰宽解详述当日之事,并坦承母妃与德妃旧怨,道:“母妃没有落井下石,却也冷眼旁观。”
德严才与安成释怀亲近,只想母妃在冷宫保得性命,自己隐忍负重几年,以图它策,却不料想今日之故,一时也不知道有些说些什么。
安成拉起德严,吩咐傲雪将果饼、清水拿出,问道:“哥哥先吃些东西,父皇还是不同意吗?”
德严摇摇头,神情十分沮丧,并无食欲。
安成便道:“我有话与哥哥细说,且去那边。”
德严只得跟了安成去近旁一冷亭坐了,又劝道:“哥哥先吃。”
德严苦笑:“这宫里大约也只有你才会来看我,我吃不下。”
安成听得鼻子酸,只得道:“哥哥吃了,安成才说下话。”
德严随意拣了几个胡饼吃了,到底饥渴,又喝了傲雪壶里的清水,正要问安成,却见安成盯着景怡宫门口,道:“你想说什么?”
安成道:“哥哥对这次疫病有何看法?”
德严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一心关切母妃性命,便摇头道:“我只不想母妃在此待着了。”
安成神色暗了暗,道:“哥哥也得须知此事暂无法子,不过,夫人这次怕是确实凶险。”
德严听安成另有所指,拉手道:“你是什么意思?”
安成刚见了高常转述的刘运嘱托,说要自己母女小心李妃之病恐孙贵妃生事,说得不详不细,情知舅父定为孙贵妃所要挟,当下命高常转述刘运详查李妃之主治太医行事,暗中逼问,弄清事实,假遂孙贵妃意,这才来见德严,遂将自己所知说了。
德严怒拍石桌,咬牙道:“我原以为这疫病来得自然,料想不到竟然还是她,母妃原已放入冷宫几年,她竟还不肯放过,只如何是好。”
安成安慰道:“此事现经哥哥一闹,父皇已属意,她要动手,只怕要多费些曲折。”
德严当下起身,向安成行了一礼:“肯请妹妹一救。”
安成沉吟半晌,安慰德严:“刘太医为杏林医圣,她断不能插进手来,只是夫人身边缺少一个机灵的能照顾他的人。”
德严点头,又摇头:“要送一个人进去,倒容易,只是这个人却不好找。”
安成点头,转而道:“你既担心夫人,我替你进去看你的母妃怎么样?”
德严一惊,料不得安成有此想法:“这怎么行,不行。”
安成便笑着解释:“你忘了我小时后得过疫病,是不怕被传染的吗?”
德严怎会不记得,那是自己母妃犯下的罪过,安成却要不计前嫌的帮自己,面色羞愧,不知作何言。
安成见丝言在门口徘徊,便扬声招呼丝言过来,微笑道:“想不到你竟在这里,回去告诉孙贵妃娘娘,兰屏我可带过来了。”
丝言赶紧答应。
安成命让傲雪留在此处,便要同丝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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