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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惟吉因此事请求、甚至顶撞过父亲,但没能使父亲改变决定。
自小记事起,父亲一直高高在上,对待儿子十分严厉,二哥四弟他们犯了事,逃不了被罚时,总来讨好自己,说是自己做的,父亲便不会生气,兄弟们才能免于责罚。父亲很忙碌,在家的时候很少,总是在外打战,但对自己的疼爱是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的,小时候,无能朝务多忙,父亲每晚都要考问自己功课,寒冬腊月,教自己习字练武,与慕容珏的事,父亲早年是同意的,但近年,不知为何,至今,这似乎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了:“阿珏,我……。”
慕容珏心不在焉,心微颤:“不过闺中琐事罢了,今日与兴平郡主一起进宫来的。”
安成见其面色难看,复问:“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慕容珏前日闹过之后,已不敢于母、兄面前显露伤心、绝望,但慕容恭的回信,已知是不可能的了,但如果要再见那人,看他令娶他人,四哥怜惜之余,给父亲和大哥笔书一封,父亲同意将自己接去卫州,抽噎道:“公主,我不想待在大宋了。”
安成不知其为何:“怎么了,你这是?”
慕容珏无甚心情细述,安成听罢,喟叹:“他可同意你去那边?”
慕容珏:“还未与二哥说过。”
“此去经国,路途遥远,他必不会同意。”
慕容珏点头:“是。”
“你既已决定放下,此后便少见吧。”
慕容珏听安成安慰,暗淡眸色渐渐明亮,兼之心直口快:“公主说的是,少见不如不见,不过,我也不会去卫州,变成京中笑话,管他要娶王家千金还是高攀郡主。”
送走慕容珏后,安成便感胸部紧迫、呼吸费力、大汗淋漓、胸腹剧颤,差点跌倒。
傲雪、兰屏扶住,大惊:“公主喘疾又犯了,浣月,快取药丸来,去请太医呀!”
恰遇吴清远前来,将安成扶至松下坐了,目色紧闭、面色雪白,傲雪将药丸喂安成吃了,仍不见醒转,兰屏急问:“我去禀告娘娘罢。”
兰屏手被触碰,便见安成微微摇头,转身咬住手臂哭起来。
吴清远大皱眉头,声音有些发颤:“此时节,公主极容易犯病,你们不好生照顾,怎还能让公主忧思过虑?”
傲雪、兰屏被画院博士责骂,低头不语,兰屏恼恨自那日矾楼与柴郡主争吵以来,公主自渐病重,压低声音:“公主近日都睡不好,每日凌晨喘疾便犯,命我们唔准禀告皇上娘娘,我们实在……。”
“公主出了事,你们能担待?”吴清远忍不住苛责。
三人正担忧之际,便遥闻门口婢女通报:“德妃娘娘。”
傲雪、兰屏床边跪侍,德妃满面忧色,进屋来,见浣月跪在门口,忍住怒气:“还不快去请刘院使前来,待跪着干甚。”
浣月战战兢兢,领命急去。
傲雪、兰屏拜服,德妃至寝内,便见安成昏睡床上,抚摸爱女面庞,唤了几声,颤声质问:“公主几时犯病的,昏睡多久了?”
傲雪磕头:“公主犯病已半旬之久,昏睡有……有半刻了。”
德妃将被捻了捻,握住安成温热左手,低声颤慰:“儿别怕,母妃来了。”闻言大怒:“罪奴该死,竟瞒蔽于我,清河,将她二人送去薛司正那里。”
傲雪、兰屏噤若寒蝉,磕头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还不快拖下去。”德妃见清河未动。
筱蝶跪下道:“娘娘息怒,公主一向看重她们,只怕醒来,她二人不在,心情不好。”
“这二人一再对本宫嘱托阳奉阴违,实在可恶,公主年幼,被她们蒙蔽,对婢女、下监一向亲厚,疏于宫规,本宫的女儿,早晚这会折在她们手上。”
筱蝶惧德妃震怒,不敢再言。
浣月带刘运直接进屋内,德妃急起身相让:“表哥,快看看元贞。”
刘运推诊,少顷,安成转醒:“母妃。”
德妃喜极而泣:“醒了,母妃在这儿,醒了便好。”怕安成说话劳累,又要哄转安成睡觉,安成指着傲雪、兰屏道:“你们怎么跪着?”
德妃便道:“你们起来罢。”
“谢娘娘,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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