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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各路妖皇齐上阵加油（第2页）

奚凌菲没有降下，她浮在一座高大的建筑上空，那是一座四方梯形的石台，足有九十九米高，高台平顶放干了一个少女全身的鲜血，绘成了一副邪异的图案，九个孩子早已被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平台上，一个个洗得干净，赤裸着没有衣物嚎啕大哭。

“奚前辈？”龙冉声音有点颤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害怕。

奚凌菲没有回答他，嘴角邪魅一笑，张口将九个孩子吸入了口中，只一咀嚼，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就让龙冉一瞬间崩溃了，他惨嚎着不要，浑身无力地软瘫下去，却又因为奚凌菲的法力无法动弹，这一刻他像一个凡人一样无助。

舌头卷走了一滴留在嘴角的血渍，奚凌菲满眼都是满足，振翅飞离了此处村落，带着龙冉又往下一处飞去……

日落山陲，滟澜湖上水波袅娜，仍是那一片仙境绝色，只是此时看来，少了一分娟秀的滤镜，多了一丝陌生的距离。

身处其中，再看这美景仙境，却是愈感觉寒冷。这里是无数大妖乃至妖皇的居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恶，在祂们眼中自己不过是脆嫩可口的血肉食，如果没有师父的存在，自己怕是没有命见到此间真相。

他突然想起了师父，这一想，心头就泛起了片片缱绻思念，像是溺水的人抱住的圆木，他期待着师父就这么出现，然后把自己带离这座妖窝鬼蜮。

殷雯筠款款走进来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安慰之举，只是言道他在奚凌菲那里的课程已经结束了，修整片刻后就会带他去见下一位妖皇前辈，龙冉神情沉落，但还是回应了殷雯筠，表示知晓。

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一幕幕，当看到奚凌菲吃下那些孩子的一刹那，自己脑中的某根弦就断掉了。虽相距很远，但奚凌菲咀嚼着，龙冉脸上划过冰凉的液体，似乎是溅出来的血液，又似是不知不觉间划落的泪。

他很愤怒，又很悲伤，不过这些情绪似乎并不长久，仅仅是浮于心头的情绪。哪怕心中跌宕起伏，怒海狂涛，可是仍存着理智，仍没有失去仪态，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怨恨诅咒。自己的内心，好像没有由内而外的悲恸，他很迷茫，心中无措，为什么自己的触动没有很大？

他想起了奚凌菲把失魂落魄的他扔下来时，离去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这是你在我这里学到的最后一堂课，此后你是恨我也罢，想杀我也罢，我们再无瓜葛。妖族，生来便是以万物为师，自然以万物为食，只要能变得强大，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会付出一切代价。我的癖好，自然就是食人，我还忌口，只吃孩童，荒外人族称我‘食婴魔’，真是很高的赞誉呢。你且慢慢想吧，等你想通个中缘由，解开心结，你才真正拥有一颗强者之心。”

龙冉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悲痛，为什么无法生出仇恨？想得过于深入，连殷雯筠已经带他前往下一位老师住处时，都没有注意到。

这里是滟澜湖心的另一片水域“云梦泊”。

滟澜湖心过于广袤，仅湖心的水域就比得上如繁星散布森林中小些的湖泊，湖底的地形因水域不同而显得迥异。某位妖皇根据湖心水域湖底的地形，进行了更加细致的地域划分，共云霞屿、云烟泊、云梦泊、云秀阁、立剑泽、澜心道六域。

由云梦泊水域下潜，这次去处倒是较浅，只有湖底五千米的深度。这个深度还有自然照射下来的日光，很微弱，用来视物倒是有点为难人了。

许多藻类植物仍然坚强地在湖壁上附着，祂们在鲜有光照的深度，以令人难以理解的态度坚强的活着。这里是一片巨大的阔叶藻水域，轻易就能长到百米的阔叶藻将这里堵得严严实实，能长在这个深度，自然会生一些变，与常物不同。龙冉小心地试了一下，现以他的肉身竟破坏不了看似柔弱的藻叶，实在让人惊叹。

拨开层层的阔叶藻，二人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建筑，外形似两扇蚌壳上下微张着，弯曲的路径以珍珠铺就延伸到入口，这座建筑方圆千里倒是完全不见任何植物的存在。

珍盒，便是这座建筑的名字——很是怪异的名字。这里住着滟澜湖十八仙其三，“红袖女”玉闺卿，而在洞府之外，一个身着流云红衣的身影已经越过千里之距，飘然来到二人面前。

殷雯筠持礼节拜见红袖女，玉闺卿受了礼后，便笑盈盈地将她扶了起来。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下龙冉，龙冉不自觉地挺拔了些身形，倒是惹得佳人窃笑，与玉闺卿嘘寒问暖几句，便交过了龙冉告别而去。

玉闺卿的真容不得而见，薄薄的一巾面纱却挡住了各个角度的窥视，玉闺卿拉起了龙冉的小手，她的柔荑柔弱无骨，入手冰冰凉凉地，激得龙冉小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玉闺卿很会琢磨祂人的心思，她度过不知多少春秋，这是岁月积累的识人之明，她没有带着龙冉飞回珍盒，而是一步步走在珍珠路上，慢慢的聊着天。

珍珠铺就的路走起来意外的平整，还会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声，水波摇动，波动着水中的光亦是沉醉，珍珠小径着迷离晕彩的光圈，煞是惑人。

玉闺卿说起话来很让人舒适，像一只猫咪在心头打滚，叫人忍不住听下去。她浅浅的语调，总能把话说到龙冉心里去，像一汪清冽的泉滋润心间。“你似乎心情不好？”她意有所指地突然问道。

龙冉愣了一下，莫非是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可不能让玉姐姐误会自己不愿意跟着她学习，解释道：“是有些郁结，却不是因为玉姐姐，而是另有原因。”

“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玉闺卿安抚道，“我当然知道你的烦恼，带着一脑袋心思来到我这儿，任谁都一眼就看出来了吧。跟我讲讲吧，不然作为被拜访的主人，我可是会不开心的。”

龙冉想着，于情于理是该这样，于是一股脑地把心头的话讲了出来。听完后，玉闺卿浅浅一笑，道：“这确是我没想到的，奚凌菲竟然如此看好你，连她的小癖好都不避嫌讲授于你。”

龙冉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玉闺卿的脑回路。他明明是愤恨悲怒，怎么到人家嘴里，就成了自不珍惜的好事？玉闺卿没有在此事上多作纠缠，同为妖皇，许多方面她与奚凌菲观点一致。不是说把眼睛遮掩起来，世界就会变成自己认为的那般美好。

“你将会在我这里呆上一个月的时间，跟着我一起照顾刚刚产下的一百二十颗裙黛蚌卵。祂们差不多会在一个月后一齐孵化，这期间能学到什么，就全看你自己了。”玉闺卿淡淡地吩咐道，话末看着龙冉，那明亮的眼睛似乎直达龙冉心底里，直视他的小心思。“不过带着情绪进来，你可学不到任何东西哦。大道至纯，须恭谨，予取予求，皆在你。”

龙冉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情，直至明台空灵，便问道：“玉姐姐，不知这一百二十颗裙黛蚌卵，是哪位前辈交托您进行孵化？”

玉闺卿听着稀奇，浅浅地笑道：“你这孩子倒是打蒙了，自然是我自己的孩子，试问谁又会把后代交给别人照顾呢？”

龙冉听玉闺卿解释了一番，才知道面前这位容貌气质绝佳的玉人，便是裙黛蚌后成道的妖皇。他不由得惊叹，裙黛蚌这个种族的修行资质极低，生育能力倒是不差，尤其是族群里的蚌后，乃是雌雄同体，自身便能生育后代。

只是跨越千难万险，成为妖皇，这其间多少困阻不必多言。滟澜湖不知多少大妖存身，能脱颖而出，自可见玉闺卿的惊艳之姿。

龙冉内心对玉闺卿深感敬佩，种族资质限制了很多生灵的上限，就像是一个木桶，祂永远装不下一个海洋的水。玉闺卿不仅突破了种族枷缚，到达了妖皇之境，还如此热心于种族，积极繁衍后代。要知道繁衍的后代，都是要分出自身的力量去塑造。

珍盒依山体而建，露在外面的部分不多，除了最明显的蚌状门户，便是每一层都开在山壁上的通气孔了。进了珍盒，这里面的水压大幅减少，已经到龙冉可以抵抗的程度了，他取出了那枚殷雯筠赠予的避水珠含在舌下，撤离玉闺卿的保护，跟着她逛览珍盒。

就像其他水泽妖族一样，玉闺卿对住所的需求有着共通的一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