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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章 放逐（第1页）

福冈通过疏通关系加上一点点运气，挤进了干部交流的名单，虽然是替补，而且是最后一名，但是这个情况已经让很多人为之羡慕不已。对于福冈的入围，区分局的副局长孙杰也是惊讶不已，他作为叶政委的大徒弟，自认这些年在师兄弟们之中进步最快，但是没想到这次让这个小师弟抢了风头。这天中午受人之托，孙杰约福冈到听雨轩吃饭。

刚进门福冈也是一脸懵逼，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是看着平时趾高气昂的大师兄都只能唯唯诺诺的坐在副陪的位置上陪着笑脸，福冈倒是对坐在包间里面的人十分感兴趣。

挑门帘进了包间，福冈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竟然是强子，谭主任坐在旁边，孙杰坐在下手的位置，强子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说道，“老同学，赶紧入席吧，今天中午给你和孙局长祝贺一下。”此时的福冈还有点懵，强子是副厅长的秘书，和领导都是如影随形，这刚过完年，怎么有空跑到这基层来了？莫不是有什么变动。心里想着，福冈也笑脸相迎的谦让了一下，坐在了强子的旁边。谭主任，看出来福冈的疑惑，解释到，“强处长，不但是领导的秘书，还兼任着省厅信息处的副主任，对口联系我们市局的工作，我也负责着市局信息科的工作，强主任来检查工作正对口。”谭主任说完了，强子用手指对着他点了点说道，“今天说好了不谈工作的，我听说老同学又进步了，而且和孙局长还是师兄弟，以后福冈跟着孙局长学习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来中午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感谢孙局长。”孙杰赶紧将茶杯举起来和众人碰了然后一饮而尽。

孙杰上午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谭主任就推门进来了，因为平时就有工作关系，而且谭主任是大领导的秘书，正是孙杰平时极力拉拢的对象，孙杰自然是笑脸相迎，两人聊了几句说道了干部交换的事，谭主任就有意点到了福冈，并且说福冈在省厅和同学聚会的时候还在领导面前提孙杰说了好话。谭主任话一说，起初孙杰有点将信将疑，以他对福冈的了解，能够和分局的领导有交集已经是福冈的外交天花板了，怎么有可能认识省厅的领导，还替自己说话。直到今天中午，谭主任介绍了第一副厅长的秘书强主任，而且看见对方还和福冈关系如此亲密，孙杰突然对福冈有点识刮目相看的意思。

四个人边吃边聊，中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强子下午还要赶回省城，所以就在饭店门口就此别过，临上车的时候，强子拉着福冈走到一边，单独交流道，“这次交流干部，省厅的领导也很重视，最后还有个民主考评，尽量平衡好各方面的关系，希望你利用好这次机会，需要我帮忙随时打电话，小谭的关系也要加强，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看着强子的车远去，福冈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第二天，福冈和所里的弟兄们一起在农业公司的小食堂吃了散伙饭，宋教导员也来了，福冈调离后由她主持工作，小孙和兄弟们都流下了泪，福冈和弟兄们喝着酒唱着歌，告别着。

第三天，福冈穿戴整齐，到分局找金副局长报到，两人一起到商局长办公室向领导汇报工作，例行完程序后，总局政治部的同志来将他们接走了。福冈和来送别的李大、刘欢挥着手，回想着自己当年扛着蛇皮袋子，到分局报到的样子，仿佛就像昨天一样在眼前。坐在旁边的金副局长倒是十分镇定，眼睛看着窗外问道，“小福，你说咱们这次去回来后会是什么结果呢？”福冈听着老金的问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接话道，“金局，您回来肯定是荣归故里的封疆大吏，我还是您手下的兵。”老金听后哈哈笑道，“你小子，当着政治部的同志别这么胡言乱语。”滴滴，随着两声清脆的喇叭声，小车沿着城区的道路疾驶而去。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随着春暖花开，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福冈坐在路边的石墩上，看着远处耸立的天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按照计划，福冈如愿参加了干部交换，从市局分配到了区分局，因为本来的干部交换计划最低交换条件也是副局长级别，福冈是临时硬挤进来的，所以区分局下文给福冈封了个副政委的临时封号，虽然是临时的，好歹也混成了副政委，因为姓福又是副政委大家叫起来感觉很绕口，时间长了直接就喊副政委。赶巧区分局有个两个援疆名额，大家都很谦让，一致推荐福冈和另外一名郁郁不得志的同志一起去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福冈虽然心里有准备要吃苦，但是没想到，刚来几天就中了头奖，被配到了援疆的队伍。

今天是福冈援疆的第七十三天了，福冈和巡逻大队的兄们出来戍边巡逻，虽然离开新疆十多年了，但是从小在新疆边塞长大的福冈回到了他这第二故乡，反而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看着天也是那么蓝，水也是那么清，每天的工作也是很简单，带着交巡大队的弟兄们沿着边界巡逻，看看千年的胡杨林，瞅瞅耸立的界碑，再到检查站上替换一下值班的兄弟。因为地域的关系，新疆和外边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差，有些人开玩笑的时候说，晚上看见太阳落山了就该回家睡觉了，因为已经北京时间十二点了。

在检查站吃了晚饭，福冈在院子里溜达，门口都堆满了带着倒刺的防撞护栏，墙上还挂着铁丝网，因为检查站处于边界的边检位置，所以在这里工作危险性还是毕竟大的，刚来县公安局的第一天，局长就安排人先带着福冈去进行了打靶实弹射击，虽然福冈每年也进行打靶训练，但是只是熟悉射击要领和射击规程，像这样练了一下午的情况还是不多的，进行完射击训练福冈的胳膊和虎口已经震的有些麻了，教练向他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赞许，福冈也微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从打靶场出来，福冈接着就被带到到枪库领了配枪，开始福冈还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行动，后来才知道，在边检巡逻必须配枪，只要出检查站也必须带枪，而且不允许单独行动。慢慢的过了一个多月福冈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看着天空闪烁的星辰，可能是纬度的原因，福冈觉得这里的星空也特别明亮，仿佛触手可及。突然“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声响彻夜空，福冈下意识的蹲下，左手触地，右手向腰间的枪套摸去。正在休息的弟兄们也快的将宿舍和办公室内的灯熄灭，然后快的从室内冲出来，这时福冈听见值班室对讲机里喊道，“有人冲卡，有人冲卡。”福冈喊道，“一组支援，二组警戒”。说完福冈接过一组长递过来的防弹衣和头盔，虽然事情紧急，但是保命的装备不能少，要不然真遇到危险，从这到最近的县医院有两百八十多公里，还没到医院估计就该见上帝了。

福冈带人冲到检查站，因为检查站就在营房门口旁边，福冈他们支援的也很迅，现场没有人员受伤。“什么情况？”福冈询问值班的三组长。三组长是个四川人，个子不高，但是人长得很结实。“报告副政委，刚才有一辆盗猎的车辆试图从咱们这里冲卡，被防撞栏挡住了，并且企图用猎枪对检查站进行射击，我刚才向天鸣枪示警，对方现在弃车逃窜，因为天黑情况不明，所以我们没有追。”福冈看着侧翻在路边沟里的吉普车，后车门开着，正有几只鹰隼在后边笼子里扑腾着。再看看四周黑漆漆的戈壁滩，示意大家返回检查站。因为地处边疆，经常有盗猎分子将鹰隼捕猎后卖给外国人，再盗运到阿拉伯地区供有钱人训猎。

福冈招手示意三组长过来，小声问道，“以前碰到这种事情怎么处理？”三组长刚要报告回答，被福冈用手拽了一下衣角，赶紧低声答道，“副政委，这样的事按照规定都是先给局里汇报，然后将现场情况拍照固定，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局里一般都让咱们自行处理。”福冈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翻在沟里的吉普车，三组长看了一眼，继续小声说道，“这些都是没有手续的黑车，拖到一边就行了。野鸡活着的放了就行，死了的弟兄们烤着吃了就行。”“野鸡？”福冈诧异了一下，然后会意的用手指了指三组长，说道“既然有规定，三组长按照规定程序进行吧。”“是”。三组长应答后转身干活去了。

第二天早上，福冈被院子里鹰隼的叫声吵醒了。穿上衣服福冈到院子里查看，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不大的笼子，估计是从侧翻车上拆卸下来的，三组长看见福冈正蹲在笼子前面看鹰隼，赶紧凑上来介绍道，“副政委，车上一共有三只鹰隼，翻车死了两只，还剩下这一只健康的。”正说着，值班室对讲机响了，值班员喊道，“副政委，局里指挥中心呼叫。”因为检查站地处偏僻，手机信号基本没有，所以只能靠大频率对讲机呼叫传输信息。指挥中心对昨天的冲卡警情高度重视，要求提高警惕，现场情况由福冈全权处置。放下对讲机，福冈问道“三组长，一会搞个放飞仪式，拍照留念把这只鹰隼放飞。剩下的两只野鸡找个手艺好的维族兄弟加工一下。”上午十点多，检查站全体人员列队，由福冈主持进行了隆重的鹰隼放飞仪式，并且拍照了信息。当然中午弟兄们的餐桌上也多了一道烤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