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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经纶道“记住了。”
曾九道“好。你就按这上面所言,练来试试。”说罢掀开斗篷,自亭中起身而立,静静地凝视着他,“我活到现在,只中意过你一个人。但我这个人生来便有些冷血无情,忘性很快。昆仑山下有许多鲜人,鲜事。我很快就会忘掉你了。”她轻轻呵出一缕晨春的白气,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我很快就再也不喜爱你了。”……
曾九道“好。你就按这上面所言,练来试试。”说罢掀开斗篷,自亭中起身而立,静静地凝视着他,“我活到现在,只中意过你一个人。但我这个人生来便有些冷血无情,忘性很快。昆仑山下有许多鲜人,鲜事。我很快就会忘掉你了。”她轻轻呵出一缕晨春的白气,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我很快就再也不喜爱你了。”
向经纶亦凝视着她,温柔道“那也很好。”
曾九又沉默片刻,忽而盈盈一笑,道“那么我走啦,小向。”
向经纶亦微微一笑,目光深深地描摹了她面容,口中道“再见,小曾。”
曾九再也不耽搁,将这些日子以来搜罗的昆仑珍药尽数收好,牵着药人,头也不回的下昆仑,一头往北而去,意图快快地甩脱向经纶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迹,将此人忘却到九霄云外去。
她心中烦闷,照例脾气该愈喜怒不定才是,但那几个药人随行几日,却现她待人反倒稍好了那么一丁点,不再动辄变脸了。对他们而言,这倒算是一桩喜事了。
如此往北苦寒戈壁行进月余,冰雪消融,天气渐热,这一日行在戈壁边缘的山岭之中,绕过一块寸毛不生的秃崖,耳边隐隐听得水流淙淙声,曾九牵人循声而去,初时行进艰难,沿路怪树大石甚多,忽而间眼前豁然一开,瞧见背崖之后,一道山水自更高处的雪峰上缓缓披落,直化作一条清澈溪流,顺流而下,淌入山坳之中。那山坳三面环山,占地颇广,眼下正碧草茵茵,野花遍开,更生着许多绿树灌丛,仿佛有小动物隐没其间。
曾九瞧此处风景在西域算是幽丽可爱,不由心胸一开。她有心留在戈壁沙漠周遭,方便探寻一些中原难寻的虫蛇药植,便起了在此处落脚的打算。
一个药人瞧她神色,道“姥姥,咱们在此歇脚,奴婢们给您打些鲜野味来尝尝”
曾九心想“正是。我往后炼蛊制毒,不能全靠采摘野物,须有地方来种药养殖,该早日寻个好地方置下家底来才行。这地方不错,打理这么大个山坳,若不想累死累活,又吃糠咽菜,还须更多人手来替我分忧。这几个人倒蛮识儿,打死了又没甚么好处,不如留下就做个奴婢。若做得合我心意,给他们一二好处也不是不可。”
这般一想,曾九不由微微一笑,道“好,你们去罢。”这几人都身具不俗的功夫,不多时捉来几只兔子,剥皮上火烤得焦香四溢,又寻大片树叶用溪水冲净,裹住撕下来的兔腿肉恭敬地孝敬给曾九先吃。
曾九尝了尝,只觉寡淡无味,远不如自己亲手烤得好吃。她自己厨艺非凡,但实在太过惫懒,宁可吃现成的也不爱动手做,在光明顶上给向经纶煮汤,那已是近十来年的头一遭下厨了。想到此处,不由又是一叹,心中苦恼道“小向啊小向,你可别在我脑袋里缠歪了,烦死我啦。”
饭罢,曾九吩咐几人砍树建房,先草草盖出落脚地方来。
往后月余间,她不时往最近的市集去,要么采买东西,要么打听事情。西域民风豪放,好勇斗狠之人颇多,她捎带着便又掳了些狗仗人势、为非作歹的杂碎到山坳中来,亦可做药人培蛊,又可做苦力开荒,实在一举两得。
药人乖觉,不敢懈怠,如此一年之内,渐渐竟将山坳里拾掇得颇有些样子,俨然成了一片幽居精舍。曾九瞧着满意,便不再将心思放在此处,时常外出寻药,半月才归。这期间,她要么深入戈壁沙漠,要么高攀南疆雪岭,这虽是一件劳心劳力的活计,但如此孤身一人遍览壮阔风光,心中相思烦恼竟渐渐也淡了许多,封存到心底里去了。
这一日,曾九于荒漠中跋涉,忽而远处极淡似无的蓝天之下,隐隐显出几座巍峨的覆雪山峰来。走得再近,只见山下草绿花红,人烟繁盛,正是好大一片绿洲。……
这一日,曾九于荒漠中跋涉,忽而远处极淡似无的蓝天之下,隐隐显出几座巍峨的覆雪山峰来。走得再近,只见山下草绿花红,人烟繁盛,正是好大一片绿洲。
她心中欢欣,在集镇中好生修整了一番,便采买了些物资,一头钻进了山里,欲瞧瞧此处能否寻到甚么好宝贝。
山中逡巡数日,这一天她攀到苔寒雪冷的山高处,忽而望见不远外一道削壁般的崖头,正颤巍巍地生着一朵五瓣如斑斓肉爪的艳红黑斑花苞,眼瞧再有几日就要完全绽放,一愣之下不由大喜,足运轻功向那花掠去。
她轻功极佳,身影一闪间便如一抹紫烟般飘上山头,正待靠近崖缘,打近处灌丛中忽而闪出一条细长黑影,直飞射向她脸庞。
曾九身形倏而止住,又纸鸢倒拽般飘然后窜半步,洁白手掌劈向那黑影抓过去。她疾奔之中霎时停步,身法恰似雷霆闪烁又似云雾飘散,堪称行止如意,极为高明,不远外山洞里一人瞧见,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此时再看曾九手中,正赫然捏着一条黑花长蛇。那蛇被她拿住七寸一捏,当即毙命,但看其头尾体貌,俨然是一条颇为奇特的剧毒黑蛇。不似天生,倒像是人养的。
曾九听闻人响,拎着那蛇回眸一望,忽见身后山洞里飘出一朵白云也似的人影,站定在她十几步外不动。那人白袍飘飘,身量颀长,是个弱冠之龄的英俊青年。只他生得面容深邃,似有西域血统,神态又颇为冷酷沉着,一时倒不怎么显年龄了。
二人俱没料想在此处能见到彼此这般人物,四目相视之下,均微微一怔。
曾九一身紫衫扶风崖头,观之如欲飘飘而去,目光打量他片刻,道“你干甚么叫蛇来咬我”
此处天高崖阔,冷风阵阵,她声如银铃细细,娓娓说话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可见功力不俗。那白袍青年冷冷地打量她片刻,道“你是甚么人来这干甚么”他声音沉郁,瑟瑟如金石交磨,令人听了印象极深。
曾九活了七十来年,还从未见过舍得同她这般冷冷说话的年轻男子,不由微微奇,任性道“你又是甚么人来这儿干甚么”
那白袍青年也是一愣,仿佛亦没有人这么不客气的同他说过话,他脸色微微一沉,人却笑了一笑,缓道“你不过去崖头那里,这蛇不会咬你。”
曾九心思一转,望着他道“我知道了,你也瞧中那花儿啦”
那白袍青年道“不错。你离开罢。”他眸中隐泛深碧,两目在她身上缓缓滑过,竟让人生出被看了个光的奇怪感受,口中则仍旧冷淡问,“你不是这里的人。从哪儿来”
这已是他屈尊第二次问,曾九却不大领情,笑道“我从哪里来有甚么关系大哥哥,这朵花你让给我好么”
那青年脸色一冷,道“不能。”
曾九瞧他神情不似作伪,便微微叹了口气,道“那我只好抢啦”
那青年又是一愣,脸上忽而露出古怪又冷酷的笑容道“好这方圆百里,还没有人敢同我欧阳锋抢东西,倒要瞧瞧你究竟有甚么能耐。”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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