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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篇第九章 阳光撒了灰（第1页）

第九章阳光撒了灰

戴明媚所住的公寓是名都花园夏木苑a座3栋的二十层，再往上三层是公寓顶楼，从那里可以看到绿树环绕的望音湖。这个时节，湖水清亮，站在窗前看一会儿，人的心情就会莫名好起来。

二十层的风景虽然比不上顶层那么开阔，不过也没逊色许多。譬如从龚克站的这个角度看，枝蔓中的望音湖露着半张脸孔，几只白尾喜鹊在湖畔树上筑了巢，偶尔看得到有白色尾巴在晃。

身后传来开门声，龚克回头，看到推门进来的卢珊。她朝龚克摇摇头：“韩靖是圈里的老人，为人低调，和戴明媚没什么交集，这栋公寓他也是偶尔才来住一次的，所以我们并没把他列为主要嫌疑人。就这一个疏忽，找不到他人了。”

“案当天，他人在哪里？”

这点卢珊倒是调查明确了，她肯定地说：“现人皮那天，韩靖人在国外，他的经纪人以及他其他几名同事都证实了这一点。”

龚克头低着，像在沉思什么。卢珊等了一会儿，见没下文，忍不住开口：“师兄，在没确凿证据下，我们不能申请搜查韩靖的家，他人又不在，现在该怎么办？”

“他不在，就先问在的吧。”龚克放下手里的杂志，回头对卢珊说。

于是就在名都花园戴明媚的家中，卢珊对手下的队员下了命令——请赫恋喝茶。

喝茶的地点在闽山分局二楼一个单间，房间有窗，光线明亮。赫恋比预想的迟到了二十分钟，据去接的同事说，是因为从片场出来局里的路上遇到车祸，绕路的关系才迟到的。

赫恋脸上的倦容比之前见她时要深重些，才出片场的关系，她脸上的戏妆卸了，没再画什么浓妆，只是唇上涂了些淡淡的唇彩，睫毛没刷，黑眼圈很重，不过这样的赫恋卢珊看着却比上次见她时顺眼一点。

不是正式审问，气氛也相对轻松些，卢珊泡了壶茶，茶香出来时，她拿杯子倒了两杯，一杯给赫恋，另外一杯放在坐在赫恋对面的袭克面前。这次是龚克主动和她提出自己亲自和赫恋进行这次谈话的，这倒挺让卢珊意外，但她相信龚克这么要求是有他用意的，何况龚克不介意她在场，卢珊想不出理由拒绝。

谈话在杯里的茶减掉一半时开始的，龚克放下杯子，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你和韩靖恋爱半年，他一直不同意公开你们的关系，你很怨吧？”

开始的静默让赫恋放下了戒心，可龚克这突然的一句话又让她防备心顿起，她先愣了下，手掖下鬓角的碎，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说：“你们警察不会也信娱乐圈那些传

言吧？”

“嗯，娱乐圈的报道的确不可信，不过在我看到你今天这身打扮时，我觉得传言未必全是虚的。”龚克没理会赫恋脸上的惊诧，兀自说着，“你是个很低调的新人，有过想红的心，不过更看重爱情。你喜欢韩靖，他也接受了你，但你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送你衣服、饰，你手上戴的这个手环我没看错应该是意大利名家的定制款，才出道不久的明星是买不起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送……”

卢珊注意到赫恋开始不安地抚摸那条银色手环。

龚克继续说：“当然送你的人可能有很多，赞助商、广告商、爱慕者……总之很多。可是会在手环内侧刻上名字的只会是情侣。别藏了，我视力1.2。那是个J，没记错，韩靖的英文名该是Jordan。”

“照你这么说，韩靖也该有和我一样的手环才对，可貌似我出席活动时从没见他戴什么手环。”赫恋尴尬地松开手，强调着。

龚克耸耸肩：“的确，他不戴手环，可我翻阅了最近几期刊载过韩靖的报纸刊物现，他似乎有戴链子的习惯。链坠有块牌子。”龚克晃晃手里的杂志，封面上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一身休闲装，他在微笑，牙齿很白，笑容阳光。在他胸前，坠着一块金属质地的链子，链坠是块双层牌，一层镂空一层实心，可奇怪的是镂空那层竟被放在了实心牌下面，因为角度的问题，镂空的露出一角，一个回形弧度，像是个字母。

“是s，你英文名的字母。”龚克放下杂志，对脸色开始白的赫恋说，“才看到这东西时，你该是很开心的，情人定了这套世上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给你……”

“别说了……”赫恋摇着头，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可龚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兀自低着头，像在自言自语：“可你很快现了事情哪里不对，有哪个做男朋友的不想和自己亲近的，除非他爱的根本不是你……”

“你别说了，求你！”赫恋大叫起来，她起身想走，可立刻就被在场的卢珊控制住了。

“直到有天你在韩靖家的阳台看到了对面的住户，你才知道，你心里的爱人喜欢的压根不是你。”

对面的住户？卢珊脊背一凉，“师兄，你的意思是……”

“韩靖喜欢的其实是戴明媚，原本英文名是sea的戴明媚，这个名字恰好和经纪公司给你取的名字一样。当你有天现韩靖家阳台的望远镜根本不是观星，而是为了看原本住他对面的戴明媚时，你觉得受骗了，所以你开始嫉恨戴明媚，你向经纪公司要求，参与进戴明媚那个剧组，你要争，你要报复，是不是？”

赫恋突然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是什么都没做过。”

“等找到韩靖，就由不得你不承认。”卢珊有些气恼地回道，可她没想到赫恋竟然笑了，“你去找他好了。”

韩靖找到了，只是谁都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找到的——临水中心医院的Icu病房外，拥堵了不少人，大多数是举着相机的记者，少数几个是韩靖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再有其他的就是围观群众了。

脑外科的于云秀主任忙了一个下午，胃里空荡荡的，她摘了口罩，低头走出I3病房。刚一跨出门槛，她立刻被眼前这副架势吓了一跳，十几个几乎同时朝她亮起的闪光灯晃得她眼睛疼，她眉一皱，低头往人群外突围，任凭那群记者如何问，她就是一句话不说。

从医这些年，明星病人她还真治了不少，她知道这些记者，无论自己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总是能写出一些和事实相去十万八千里的报道来，就拿今天来说，她绝对相信明天的娱乐头条会刊载这么一条：《影视明星韩靖车祸入院，医生用沉默面对无力回天的事实》，再然后在网络媒体上就会出现界限分明的红蓝两方，一方祈祷偶像渡过难关，还有一方是负责斥责他们无能的。

管他的呢！她平息下不匀的呼吸，推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静，却坐着几个人，叶南笙先朝她打招呼：“于阿姨。”

于云秀露出个微笑，她和叶南笙的母亲穆中华是读书时的好友，有人说无论是穆中华还是叶南笙，脾气秉性都很古怪，可她瞧着母女俩却十分顺眼。

“韩靖伤得很重，颅骨面积性骨折，之前的手术是一期，之后大约还有两次手术，人现在也是昏迷的，所以你们想和他问点什么，压根是办不到。”

于云秀的话早在叶南笙他们的预料之中，韩靖开的那辆德产小轿被人做过手脚，警方的甄别对象很明确——赫恋。

他们人还没离开中心医院，闽山分局负责刑讯的警员来了信息：赫恋已经承认是她制造的车祸，动机明确，因爱不成转生恨。可让在场人惊讶的是，赫恋拒不承认萧可人的案子是她做的。

卢珊很气愤，上车时，她拍着方向盘说：“这个赫恋年纪不大，够有心思的，知道两个案子在量刑上有差别，避重就轻，等我们搜齐证据，我看她还怎么抵赖。”

龚克沉默不语，不知怎么，他潜意识里觉得赫恋并不是萧可人案的真凶。

就在这时，龚克和叶南笙的电话一同响起，他们动作一致地看了一眼来电，然后同时抬眼看着对方：太后来电，还是两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