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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3页）

回到太傅府，苏慕雪将十六岁时苏易送给她的白色盔甲拿了出来。

她整整看了一日，又细心将兵器擦拭。

若是这一战有去无回，顾家从此又多了位亡妻，皇上也不会忌惮苏家功高盖主了。

明日便要出征，苏慕雪深吸了口气，望着顾东城书房的方向，理了下额前碎发走了过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他们两日来一句话都不曾说。

书房中，顾东城余光瞥见门口素罗裙的一角，眼神骤冷：“又来砸书房了？”

苏慕雪走至桌前，看着顾东城眼中始终都未有她，压下心中苦涩：“阿萧，能否与我做一日真正的夫妻？哪怕只是吃一次我做的饭菜。”

顾东城放下书，莫名的看着她：“昨日要我休了你，今日又要做夫妻，你何不去戏班子做台柱？”

面对他的冷语讽言，苏慕雪藏于袖中的手微抖：“十二年了，你真的从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

整整十二年，她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听见苏慕雪这么问，顾东城并未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诗社中的清玉问过他，就连他也问过自己。

苏慕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顾东城的犹豫似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从未有过。”短短四字，顾东城说的轻描淡写，“我倒是要问问，你纠缠了我十二年，还不够吗？”

苏慕雪瞳孔紧缩，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坍塌。

她低下了头，双肩轻颤缓缓后退：“够了，已经够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顾东城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缓缓紧握。

他烦躁的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苏慕雪的背影。

出征之日，秋风阵阵，吹得城外落苏胡乱飘荡，西城门外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

身披盔甲高束长发的苏慕雪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守门小兵站得笔直：“苏将军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

苏慕雪松开缰绳，内心五味杂陈，爹骗了她……

她着一身盔甲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惹得顾围的人频频相顾。

上一次被他人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还是她出嫁那日，可苏慕雪却觉今日的她更加狼狈。

“苏慕雪！”

苏慕雪眼睫一颤，缓缓抬头望去，一脸怒气的顾东城站在她几尺以外。